“我师父说到底,那可是个外人呢。”
话说到这里便停住了,唐韵盯着自己晶莹如玉的甲贝,唇畔的笑容若隐若现。听话听音,她相信这话大家一定听得懂。
“你……。”宗政钥觉得自己平生所学的任何语言都不能够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钟大人觉得,这个人该是谁呢?”
“呵呵……呵呵。”钟无期觉得这身衣服真是不能穿了,怎么就湿的如同从水里头捞出来的一般了呢?
“这个……臣真的不知道啊。”
“那么皇上以为呢?”唐韵一双妙目朝着北齐帝扫了过去:“您觉得这个至亲至贵之人到底是谁?”
“自然是乐正爱卿。”
所以说,做了皇帝的人不仅要王八之气侧漏什么的,装傻的本事更得是一把好手。该听不懂的话一定不能听懂。
“皇上您忘记了一个人呢。”唐韵也不生气,笑眯眯说道:“末将觉得我夫君怎么都不及太子殿下尊贵呢,也不及殿下与您亲近。”
她眸光一分分冷了下去,你想杀了我夫君么?那么就不要怪我分分钟灭了你的儿子!
宗政钥抿唇,眼底之中却分明满是震惊。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唐韵找来替代乐正容休的人居然会是他。
暗影里的萧妩恰在此时抬起了头来,水盈盈一双柔媚的眼波在宗政钥面上飞快的扫过,却更快的再度低下了头去。没有人来得及瞧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样一个神情。
“皇上怎么不说话?”唐韵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了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太子殿下是您的儿子,父子血亲自古以来便不容旁人僭越。如今的北齐除了皇上您便只有未来的储君——太子殿下是最尊贵的人。没有之一。”
她呵呵笑道:“毕竟,北齐的江山将来可都是太子殿下的呢。”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良无害,显然半点都不因为自己挑拨离间煽风点火的行为而觉得羞耻。
唐韵眸色一动,她最后一句话无疑便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北齐帝的眼睛里头分明已经染上了杀意。
“皇上这么半晌都没有出声,可是也非常认同韵儿的话?觉得如太子殿下这般尊贵的人就该好好活着,所以……。”
“儿臣,愿意给父皇献药!”
唐韵话音未落便瞧见宗政钥直直跪在了龙床之前:“请父皇下旨。”
唐韵冷眼瞧着,宗政钥的态度很是真诚,半点都不似作假。于是她眯了眯眼,这人还真真是叫她意外呢。
在她的印象之中,宗政钥就是个为了皇权不择手段的人。为了他的地位任何人都可以牺牲。
这样的人,居然肯为了旁人来牺牲自己?她居然在宗政钥身上瞧出了父子亲情这种可笑的东西么?
北齐帝眸光闪烁,却是半晌无言。
大殿里的气氛瞬间压抑而紧张起来。旁的人都还好,各个都是身经百战出来的。只苦了钟无期。
老头子本来年龄就大,为了叫自己显得仙风道骨与众不同一些,他身上的衣服穿的并不多。方才一番的惊吓早就湿透了,这会越发的不敢说话。时间一长叫冷风吹的觉得浑身的骨头缝里都是冷的。
终于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呦。”唐韵挑眉,她也没有想到这个老头子这么弱不禁风:“看来钟大人也知道自己选错了人,所以这会子去跟天神们解释去了呢。”
众人:“……。”
那人分明就是身体不支晕过去了,这种时候您还不放弃利用人家。这么没有同情心真的没有问题么?
“将钟大人抬下去吧。”北齐帝终于开了口:“你也起来。”
宗政钥抿着唇却并没有动弹。唐韵侧目,宗政钥这一手玩的可真是漂亮。舍了自己的命来换北齐帝的命,这么一来北齐帝刚刚涌起的杀意立刻就不见了。
这个局面可不大好呢。
“皇上,臣有更合适的人选。”
这一声来的毫无征兆,却相当的急切。刚听见声音的时候那人还在大殿门口,一晃神的功夫已经进了门。
之后便是沉重的噗通一声,有人重重磕了个头在地上:“臣未经宣召私自面圣实在是有不得已的理由,臣不能看着咱们北齐国祚面临着巨大危机不发声啊。”
唐韵侧目看去,陆丞相回来的可真快啊!
到底是如欢不尽心,还是说陆逊太怂。居然这么快就叫这老头子给摆平了么?
“皇上。”陆丞相郑重说道:“太子殿下是咱们北齐的国之栋梁,万万不可以让他受了损伤啊。”
唐韵半眯了眼眸,更好的人选?这老匹夫想要玩什么?他要是再敢提一句乐正容休,她真不在乎直接让北齐换一个丞相。
“哦?”北齐帝沉吟着说道:“你有更好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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