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妈妈将一件软缎的披风搭在了凤吟的身上,一下子打断了女子的沉思。
“魏妈妈你说,这个时候,锦阳的木芙蓉是不是该开的比眼前的还要热闹?”
魏妈妈眸色一暗,她比谁都清楚凤吟所说的那个锦阳并不是眼下的这个锦阳。她低着头俨然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家主还是回去歇着吧,才好了一点莫要吹久了风。”
“再等一会。”凤吟轻声说着。
“咦,大小姐和玉先生来了?”魏妈妈一回头瞧见了唐韵和玉青书,眼睛立刻就亮了,不停朝着唐韵使眼色。
“此处风大,家主的身体才刚刚有了起色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唐韵在心底里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开了口。
魏妈妈立刻松了口气:“大小姐说的是呢,家主您可得爱惜自己的身子。”
“韵儿来了?”凤吟终于自沉思中回过了神来,阳光下温柔的眉目中似乎带了光。唐韵瞧的晃了神,只觉得这样的凤吟瞧起来似乎比鲜艳的木芙蓉还要美丽。
“你瞧瞧这木芙蓉。”凤吟侧过头去指着眼前花海,眼底全是难以想象的温柔:“美么?”
唐韵浅抿着唇瓣,她自来不是个风花雪月的人。对于花草的欣赏水平尚不及乐正容休,但如今的凤吟病入膏肓真就不忍心拒绝。于是便点头轻轻恩了一声。
“你阿爸当初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花。”凤吟眉目中都带着笑,这话分明是对着唐韵说的。但瞧她的神情,说话的那个对象却俨然并不是唐韵。
阿爸这个词叫唐韵狠狠颦了眉,刚要说些什么却见到凤吟回过了头。
“哦。”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眸色猛然间一暗:“是我的夫君。”
“花粉的气息对凤家主的病情并没有多大的好处,还请凤家主早点回房休息吧。”玉青书突然温声开了口,一下子就打破了几个女子之间的尴尬。
凤吟朝着他瞧了一眼,带着一抹释然:“不急,我想同你们说说话。”
她朝着身边的石凳指了指:“坐吧。”
唐韵便只得耐着性子坐在了她的身边,玉青书则选了最下首的座位坐着。
“凤族的事情我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唐韵先开了口。
“恩。”凤吟微笑着说道:“有你看着自然错不了。”
唐韵挑眉:“我今日叫人杀了塞缪尔。”
“哦。”凤吟点头:“杀便杀了吧。”
唐韵:“……。”
她是不是听错了?塞缪尔不是凤吟的心腹么?她对那人那么纵容,还以为得知自己杀了他,她会暴跳如雷呢。
居然……这么平静?
“我杀了他!”
“我知道。”凤吟说道:“不但杀了他,还叫所有的管事都去观刑。”
唐韵声音一顿:“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凤吟只微微一笑:“如今你才是凤族的首领,你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对的。除了你没有任何人可以质疑你的决定,我也不能。”
“我只是暂时替你代管,等你身子好了凤族还是你的。” 凤吟却仿佛并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疏离:“不管将来如何,如今的你便是凤族的天。一日在位便应该得到足够的礼遇。”
她略略低了头:“你与我的性子并不相同。碍着西川旧国很多事情我并不方便处置,凤族这些年的确存在不少的弊端。如今你来了自然可以好好的整顿,等大家都明白了过来一定都会念着你的好。”
唐韵心里头突然就浮起了一丝怪异的感觉:“你……。”
却也只说了一个字便闭了口。她记得曾经看到过那么一部传记,有一个皇帝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便故意在殡天之前做了几件错事。为的就是让他的儿子登基的时候能够将错误修正过来,以最短的时间来获得民众的支持。让所有人都认定他的儿子是一个不比他逊色的好君主。
凤吟以前对属下的纵容莫非是故意的?这个人情真不想背呢。
“你叫玉青书?”凤吟侧首瞧着玉青书,眼底有一抹奇异的光彩:“你可是出身自东岚的玉家?”
“不错。”玉青书点头:“晚辈正是玉家不肖子孙。”
凤吟仔细端详了他片刻才继续说道:“真没想到在我活着的时候,居然还能见到玉氏本族的后人。”
唐韵听的莫名其妙,那一头凤吟却已经起了身,俨然便要朝着玉青书跪拜下去。
玉青书给吓了一跳哪里能受了她这个礼?手腕一抖,磅礴的内力便斜推了出去,将凤吟的双膝牢牢拖住了,怎么都跪不下去。
“凤家主这是为何?”玉青书皱着眉。
“凤族原本就是苍穹玉氏分支,先祖有家训,遇到玉氏本族当行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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