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
青葶担忧的看了一眼病房里的柳菲菲,“我母亲今天怎么样?”
“挺好的,今早很听话的吃饭,还唱歌了。”
“哦?”青葶面露诧异,“唱了什么?”
“挺老的歌了吧,我这老婆子也不会唱歌,就听到她唱了什么不经意的你,什么少年什么我。”
滚滚红尘?
母亲怎么会唱这首歌?难道来看母亲的人是父亲?可护工分明说那男人腿脚不利索。
“您帮忙看看是不是他?”
青葶赶忙从包里拿出一张全家福,那还是很多年前她跟柳菲菲还要青仕尧一起在葡萄架下照的,挺久的事情了,照片也被她挪来挪去,外表都刮花了,后来她舍不得,又去渡了一层膜。
护工拿着照片左瞧右瞧的,最后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这照片太旧了,而且人也看不清了,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那男人比这照片上的男人看起来还要高大。”
“好吧,我知道了。”
青葶无奈的叹了口气,站在门口有些颓然。却在抬头的一瞬,倏然想到了什么,死死的盯着上面的摄像头。
“阿姨,麻烦您帮我照顾我母亲,我还有些急事,过些日子再来看我母亲。”
青葶快速的离开,而云歌也在医院的走廊上,在看到青葶的时候,立即上前去。
“走了?”
“没有,陪我到院长办公室去一趟。”
云歌蹙眉,虽然不知道青葶的意图,可还是跟了上去。
**
“这,青小姐,你这不是为难我么?”
张院长有些为难的看着青葶,这是医院的监控,也不是谁都能看的,而且青葶又不是相关的机关人员,也不是工作人员。
青葶抿着唇,侧目看向张院长,“我也知道这样会让您难做,不过张院长,我母亲在你们医院,而且她的精神不太正常,许多人都在觊觎我母亲的病情,我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探访我母亲的这些人。”
“再者,医院规定,探访都是需要名单的,而且您与我先生私下也协商过,可现在出现了陌生人,又不在名单上,我只是担心我母亲的安全。”
这青葶说的头头是道,每一条都直指医院,还有院长,这让张院长有些招架不住。
“这……”
“我先生前些日子还说要给医院注资,看来……”
“夫人,千夫人,您看这……呵呵,我想想,这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儿。”
以前不知道,他现在可算知道了,这青葶现在可是千夜渊的老婆。那千夜渊是谁啊!
这青葶只不过是个被人抛弃的二手货,可却被千夜渊捧在手心里,现在若是得罪了她,那医院里的那批器材恐怕也泡汤了。
张院长也不是那种不识时务,不懂得转换的人。
“我马上让人去找,您稍等片刻。”
那张院长拿起手巾擦了擦汗,便走出去找秘书拿录像去了。
青葶跟云歌坐在办公室里,一直等着张院长。
云歌有些不明白,“你是想查什么?”
青葶抿着唇,眉头却没有松开,只要一想到有人在暗处整天监视着他们,她就觉得害怕。上次是青篱被无罪释放,这次是有陌生男人找上柳菲菲,下一次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样被动的防御真的不是她的风格,可现在除了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们找我母亲,无非是因为我母亲手上的股份,我想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这事儿先生知道吗?”云歌还是有些担心。
“暂时先不要告诉他。”
她不想造成千夜渊的负担,每次都要千夜渊替她出头,千夜渊也分身乏术。
张院长去而复返,却是摇头,“带子没有了。”
“什么意思?”
青葶心下暗叫不好,这敌人很谨慎,就连这么细微的细节都注意到了!她究竟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
“我刚刚去问过保安室了,最近一段时间医院的监控录像都没了。”
“怎么会这样?”
青葶有些不甘心,可到底还是莫可奈何,“张院长,能不能麻烦你,从今天开始,但凡是有人接触我母亲,都让人小心谨慎些,至于录像,我希望你们尽量配合。”
“这是一定的。”
张院长也觉得奇怪啊,这医院里也没什么大的事情,怎么就监控系统突然被黑了,若不是青葶说要看,他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也是我们工作人员的失职,你放心,下次要有什么事情,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那好。”
青葶递了一张名片给张院长,“那就麻烦张院长了。”
**
青仕尧被气得不轻,在手术室里整整抢救了一个上午,被推出来的时候麻药还没散去,一张脸苍白无比。
青篱跟田丘霞是守在手术室外的,看到青仕尧被转到普通病房,才松了口气。拉着青篱走出医院。
母女二人在医院的花坛边上,田丘霞明显是很生气。
原本今天好好的股东大会,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方才青仕尧在抢救,手术室外面站了好些人,她也没听个明白。
“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仕尧怎么就突然晕倒了?
“还不是因为青葶!”
说到青葶,青篱就来气,这今天的计划原本是好好的,只要她做好新的方案汇报,拿下那个新案子,华泰的那些老臣子恐怕也无话可说了。
可偏偏青葶这贱人突然出现了,不但拥有了华泰那么多股份,还逼得她将百分之三的股份让给她,这样的话,青葶在华泰可就是除去柳菲菲的最大的股东了,就连青仕尧的股份也没有她的多。
她真的是太大意了,才会着了青葶的道。
“青葶怎么了?”
“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华泰那些散股全都收了,不光这样,她还从我手里拿了百分之三。”
“你说什么?”
田丘霞这下子可淡定不了了,华泰的那些散股,虽然不多,那是因为分的很散。这也是柳菲菲的高明之处,当年把这些散股都卖给一些不太管事的人身上,而且都不多,这样也就保证了华泰的绝对主导权。
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拿这些散股来做文章,她也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可谁曾想,青葶现在竟然将那些散股都收了起来,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那她现在……”
“她现在的股份比父亲还要多!”
青篱咬牙,这才是她担心的地方。竟然是比青仕尧的还要多,那么青葶是不是真的要来插手华泰内部的事情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她算什么?处处被青葶打压就算了,现在她进来华泰,青葶也来了。
紧紧的握住拳头,青篱恨不得现在就掐死青葶这贱人。
为什么她非要同她作对不可?
“不行,不能让她骑到我们母女头上来。”
田丘霞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现在却别无他法。
之前全仰仗着青仕尧,她手上却没有什么实权,后来为了得到青仕尧的心,她主动辞去了在华泰的工作,现在可是实打实的家庭主妇,要插手华泰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
而青篱手上也只剩下百分之七,若是跟青仕尧加起来,的确是比青葶的多,可这就代表着她们母女将会一无所有,她不敢冒这个险。
“那能怎么办?”
她现在也是一筹莫展。
“你上次让我打电话找的那个什么先生呢?他到底是什么人?”
突然就想起了有这么一个人,想必这本事是挺大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让青篱安然无恙的出来。所以田丘霞对这个男人很好奇,不过青篱一直不肯告诉她,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只说在关键时刻,这男人能救命。
青篱抿着唇,这才想起了先生来。
“妈,我先出去一趟,你好好照顾爸爸,等我回来。”
青篱跟叙述后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开了医院,拦了辆的士,急忙拨了电话。
那头,男人很快的接起,“什么事?”
“先生,这次您一定要帮帮我。”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悦,青篱也听出来了,尽量缓和了一下情绪,青篱才又开口。
“青葶去了华泰,她手上有华泰的股份,我看她这次是有备而来。”
那边,男人的手微微一抖,那面具下的半张脸变得有些许阴翳,眸光也渐渐暗沉下来,双手却是一紧,手里的那茶杯便轻易的被捏碎。
青篱听到动响,吓了一跳,“先生?”
“你过来吧,在西岸口这边,记得,甩掉你后面的车。”
他冷冷的声音跟寒霜腊月似的,冻得人都不敢言语。
青篱下意识往后一瞧,果然是见到有一辆车跟着她们,青篱心下一沉,只怪自己大意了。可又惊恐,怎么先生什么都知道?
她四下望了望,确定先生不在这里,可为何先生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司机先生,麻烦你帮我甩掉后面的那辆车。”青篱说着,递给了那司机几张百元大钞。
那司机也是个机灵的主儿,一瞧见这么大一笔生意,自然是拿了钱好办事。
“行,小姐您坐稳了。”
“糟了,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跟在青篱身后的那辆车突然被卡在了中央,只能暗自交集,竟然会把人给弄丢了。
“告诉老大,人我们弄丢了,对,是一辆的士,车牌是n44578。”
开车的那人狠狠的砸了方向盘,有些气馁。
他们跟踪青篱已经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有点儿进展,竟然会被发现了。
“这女人还挺聪明的。”
“还是好好想想回去怎么交待吧。”
他们竟然会把一个女人也跟踪丢了,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以后还怎么混?
青篱被司机七拐八拐的,终于甩掉了那些人的跟踪,这才驶向目的地。
下了车,青篱又甩了几张红票子给那司机,“麻烦您在别的地方兜几圈,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了。”
“好。”
西岸口的别墅,门被打开,门口站着一位老者,在看到青篱时微微颔首,“先生已经在等你了。”
“好,麻烦您了。”
青篱曾经来过这里一次,还是很多年前,这次再来,有些激动。
先生不喜欢见到陌生人,所以每次他们见面,先生都是以面具示人,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先生究竟是长什么样子,只知道这里的下人都叫他,“大少。”
青篱只知道他的下属会叫他东哥也不知他到底姓什么。
青篱不想跟他们一样,所以每次见面都是叫他先生,男人也没有拒绝。
被老者带到二楼的书房门前,青篱敲了门,“先生,我来了。”
她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等待着先生的召唤。
许久之后,她才听到先生的声音,“进来吧。”
青篱推开门,果然见男人戴着面具,坐在沙发上。
书房里的灯光很暗,四周围的窗帘都拉上了,给人一种很阴森的感觉。
青篱下意识的抖了抖,站立在原地,“先生。”
“嗯。”
面具下的脸没有丝毫的表情,目光落在青篱的身上,眼色微微一沉,道,“怎么回事?”
“今天原本是华泰的股东大会,我父亲也打算让我进入华泰内部,这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
“重点。”男人打断她的话,有些不耐烦,那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一直钢笔,突然一顿,眼神变得阴厉。
“青葶,青葶突然过来,还得到了其他股东的支持,她现在手上的股份是除去柳菲菲最多的一个。”
男人眼眸狠狠一怔,连带着那只钢笔也受到了连累,硬生生的被掰成了两段!
青篱惊恐,“先生?”
男人却是转瞬恢复了表情,冷冽的扫过青篱的脸,“就这点儿事情,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可是先生……”青篱的话淹没在了男人那凌厉的眼神里,”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急什么。”
男人冷冷的哼了哼,“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她也就是现在能压住你,你不是还有筹码在手上吗?”
他却是没想到,青葶竟然会不声不响的就收购了华泰的散股,倒是他大意了,竟然没注意到华泰最近的变动,这件事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那又怎样?对手强劲了才有趣,更何况现在才是开始。
“先生的意思是?”
“忍耐,”男人说着,“华泰最近不是要拿下风业?你在这个案子上多用些心。”
“可是……”
“下去。”
男人打断了青篱的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青篱咬着下唇,似有些不甘,可又不甘忤逆这个男人,她太清楚先生的手段了,所以才知道先生不能得罪。
“那我先回去了,您放心,风业那个案子,我一定会拿下来的。”
“嗯。”
男人眯瞪着眼,在青篱离去以后,才揭开面具,露出了那一张脸来。
却是一张好看的脸,只不过经过岁月的侵蚀,划上了痕迹罢了。
不过若是你细看,便是能瞧见他眉角处那一道极其浅淡的疤痕。
书房的门被推开,老者站在门口,“少爷,您该上药了。”
“嗯。”
男人点头,缓慢的从座椅上起身,走到沙发前坐下,老者去而复返,手里端着木盆,里面盛着的是黄色的液体。
男人脱掉鞋袜,将脚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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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仕尧这次住院,引发了华泰内部人员的猜疑,大家都在猜测,这华泰肯定是要变天了,以前这青葶不出声,大家都以为华泰是青仕尧跟田丘霞的天下了,谁知道上次的股东大会,青葶竟然半路杀出来。
青葶现在的身份可是除了大股东柳菲菲以外华泰股份的最高持有人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打算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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