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孤错了。”太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越发疲惫,“别生气了,以后孤都先问你,只问你。”
纪青盈听他忽然口气和软,心里却更委屈了:“我才不信你。满口说着想我,回来还不是先去看了薄良媛。殿下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女人,何必耍着我玩呢!还打我!”她想忍着眼泪,然而说到后半句,还是不争气地酸了鼻子,泪水也夺眶而出。
太子伸手去擦她的眼泪:“那你也打回来了。你若心里还是委屈,孤让你再多打两下,成不成?”
“呸!”纪青盈伸手去推他,不想继续保持这个形同壁咚的姿势,然而太子牢牢圈着她,一步不退。
“走开!”纪青盈又推又捶,不知不觉越来越大力气,太子一一忍了,见她眼泪愈发多起来,心里实在难受,便又展臂将她搂了:“别哭了,都是孤的不是。”
“你讨厌!”纪青盈终于不再推他了,然而心里总还有口气出不去,尤其是屁股上的隐隐作痛还没消失,一气之下便向太子肩臂上咬了一口。
太子搂着她,并不作声,只是皱眉默默受了,待得纪青盈终于自己觉得牙都酸了松口,太子才微微舒了一口气:“可痛快些了?”
纪青盈仍旧被他搂着,此时是再也无力拳脚相加了,可是眼角瞥见桌上的点心盒,便又哼了一声没说话。
太子松了手,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肩臂,顺便扫了一眼点心盒:“孤叫德海给你送了点心,这事你难不成也不痛快?”
“殿下是只给了我么?”纪青盈垂目嘲讽,“不过殿下仁德,恩泽东宫众人,也是应该的。”
“你还真是,”太子自己开始动手解衣裳,“小醋坛子。”
“我哪里——”纪青盈一句话没说完,便不由顿住了。
太子身上先前的鞭痕倒是渐渐淡了,可是脖颈胸前又添了几道新伤,而在她刚刚咬的那一口旁边,太子的左臂上还多了一条细细的伤痕,像是利器所伤。因着这一通的纠缠扭打,那条伤痕好像要重新迸裂的样子。
至于刚才与她所纠缠之中留下的伤痕,譬如那一个大耳光的指痕、纪青盈的指甲在太子下颌的刮伤、还有那圈能明显看出血痕的牙印,也在太子白皙的身体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这……”纪青盈略有些惊疑地望向太子。
太子的困倦疲惫之愈发严重,看着便觉得他随时都会睡着。
“纪小怂。”太子伸手拉了拉她。
纪青盈看着他已经可以算是伤痕累累的身体,瞬间心里的感觉实在是复杂极了,随手将妆台上的药油拿了,便坐到他身边:“这是?”
太子摇了摇头,唇边带了些微苦的自嘲:“没什么。孤原先不想过来,免得叫你担心。如今看来,你或许也不大担心罢。既如此,便劳烦你为孤处理一二。”
纪青盈一噎:“我哪里便不担心了。”太子身上的诸多伤痕之中,除了她今日亲自制造的之外,其它应当都不是特别新,只不过有些看得出红肿和青紫淤血犹在,纪青盈便给他一一涂了些药油。
太子静静坐着,阖了眼皮不再说话,只是偶尔眉头与唇角的轻微抽动,显示着他素来高峻冷漠的外表下,也会疼痛挣扎,有血有肉。
纪青盈给他涂好了药,又将太子的衣裳带子系了,便同样垂目不语。
这一场的冲突和争执到底算什么?
太子的道路处境都很艰难不假,可他垂顾薄良媛也是真的,纪青盈想想还是觉得不平。
只是,看着他疲惫憔悴的样子里带了些辛酸,又好像真的是要被纪青盈抛弃了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他说她不心疼他,她好像也无言以对。
太子离开了这样久,她只想着太子城府深机谋多,总应该是能站在不败之地的。仔细想想,即便是上一次读档之前的见面,她好像也没有问过他,你忙的如何,你好不好。
“殿下,时辰不早了。”纪青盈想来想去,便有些莫名的灰心,既然不知道该如何,便劝太子先回去重华殿。
太子睁开眼睛,素来黑白分明的眼里多了些红血丝,大约实在是困倦得狠了。只是他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轻轻伸手揽了纪青盈,带了些谨慎试探的意思:“让孤抱一抱,成不成?”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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