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哼了一声,说道:“这还是咱那整天昂着头走路的大伯母吗?今儿个咋学着人家叫花子上门讨饭来了啊?”边说边用着十分不屑的眼神儿看着刘氏。
刘氏听了此话便有些羞愤,扬起手来想打林小桥,后来想到二房已经不是以前的二房了,所以只得蔫蔫的放下手来。
此刻,她也不再装了,便直接伸着手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这次上门是来要些粮食的,咱家粮食不够吃,爹娘每天都吃不饱饭咧。”
李氏一直都对之前的流产事件耿耿于怀,只是平日里不想让家人跟着担心,所以才一直把那伤痛埋藏在了心里头。
可是此时,看到刘氏又恢复以前的霸道模样,一点儿愧疚之情都没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斜着眼睛冷声说道:“爹跟娘要是吃不饱饭,就让他们自个儿过来跟我们说。今儿个你要是想从我家拿走一粒粮食,就试试看。哼……”
刘氏没想到李氏居然态度变得如此强硬,以前她总是一副老实巴交,不肯吭声的样子,尤其是在婆婆面前更是温顺。
她今儿个一来就搬出周氏和林老爷子,拿他们说项要粮,原以为是不会被拒绝的,李氏好歹也要给上一些打发打发她。
可是,却没想到李氏一口回绝了,她此刻有些气儿不顺。
但还是有些质问着说道:“李氏,你想让咱爹娘饿死啊?哪有长辈自个儿上门讨粮食的。你要是还孝顺的话,就赶紧装上一百斤粮食给我带回去。还有咱娘最近胃口不大好,有些中暑的症状,看来是要去镇上瞧瞧郎中了,你们也拿些药钱吧。”
林二牛听说他老娘病了,面上便有些动容,可是看了看李氏母女三人的脸色,最终啥也没说。
林小桥听完刘氏的话有些无语了,这粮食还没要到,又开始要钱了,这刘氏是不是脑子进水啦,没看见她娘的态度吗。
于是,她抢声对着刘氏回道:“大伯母,上回分家的时候,可是都说好了的,爷爷奶奶归你们管,咱们每年只要出个二两银子就可以了。而且爷爷奶奶咋会吃不饱咧,就咱们孝敬的那几亩田地的收成也够二老吃了,难道是大伯母克扣了爷爷奶奶的口粮。这可就是件大事儿了,咱们可得找些乡亲,好好的说道说道。”
刘氏看着李氏和林二牛一点儿也没打算管管这个小丫头片子,就由着她挤兑自个儿,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今儿个这粮食还真不能要了,这丫头说的有理有据的,如果她再要粮食,可就成了她苛待老人了。
眼瞅着站在一边一直不大说话的林二牛,此时面上也是多了许多疑惑之色,于是,她想了想,只得忍气说道:“我怎么可能苛待咱爹娘咧,咱家就属爹娘吃的最好咧。是咱娘看着她孙子孙女在家吃不饱饭,心里头心疼着,便让我过来瞅瞅,指着孩子他二叔二婶,能帮衬着些,咱这不都是一家子人嘛。”
林小桥听完,那表情就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呵呵两声,然后鄙夷的说道:“一家子人?大伯母不要搞错了啊,咱可都是早就已经分家了咧,现在都是各家过各家的,大伯母可别拎不清楚,白白闹笑话。您可也别再说啥子骨肉亲情的话啊,咱可担待不起那样的骨肉亲情,我娘可是好不容易在你们的骨肉亲情之下,才捡回了一条命的,到现在还时常的头晕体虚的咧。大伯母,可别再指着这骨肉亲情,推卸自家赡养爷爷奶奶的责任了哦。当初,咱那分家文书可不是写着玩的,白纸黑字的写的清清楚楚,那可是在里正那里存着档咧。另外,大伯母,可别忘了,咱们一家子可是净胜出户的,没从林家老宅带走一针一线,咱有这样的房子住,可都是我姥姥姥爷接济的,你们还好意思上门占便宜吗?”
林小桥说的这番言语中的最后一句话其实就是说给林二牛听的,因为她刚刚看到林二牛听说周氏病了,明显面上有些动容,只是碍于她们母女三人才没有说什么!
林小桥并不能保证要是周氏等人私下里冲他哭诉一番儿,林二牛是否能顶得住压力,不接济她们,所以她现在便要用话先堵着林二牛,提醒他咱家这一切都是靠着李氏的娘家才得来的。
虽说这些话说出来了,对于林二牛这样一个大男人来说,有些难堪和残忍,可是为了他们一大家子,以后不再受周氏等人的拿捏,她也只得这么做了,希望林二牛能够拎的清远近清疏,不要犯糊涂了!
再则,其实林小桥并非是舍不得那几两银子,关键问题是若是让刘氏得逞了一回儿,肯定会有二回,三回,四回……
林小桥不想自家被当做冤大头一样,更何况周刘二氏上回做下的那等罪孽,本就是不可宽恕和原谅的,可是林老爷子那时明显包庇和偏袒的行为,已经让她们深深的绝望了!
对于老宅的那些与他们“血浓于水”的所谓亲人,他们早已不想再有任何瓜葛,若不是那些不容逃离的亲情羁绊着,礼教约束着,林小桥真的很想跟那边脱离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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