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思量,郑寡妇觉得,带着小丫头去见自己母亲一事,已是势在必行,只将那时间稍微往后,延后了两天。
已然下了决心,拟了章程,郑寡妇用过早饭后,所做的头一件事,便是将海管家叫来问话,“海管家,把你唤来,只是想向你询问一件小事。”
“夫人,有事尽管发问,老奴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海管家甚是恭敬的站在,离着郑寡妇三米远的地方,心里却在猜测着,夫人将他唤来所为何事。
“昨日我刚到京城一事,是否已有旁人得知?”郑寡妇柔声问道。
海管家听了这话,却是忍不住心头一跳,他迅速的看了自家夫人一眼,随后垂着脑袋恭敬的回道,“回夫人,应是没有的。昨日自夫人入府之后,除了府上管着厨房的徐婆子,出外采买过一回食材,还未有旁人出府!”
郑寡妇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好!我这一路行程,舟马劳顿的,还想着多歇上几天呢!若不是十分必要,这几天暂时也并不想被人扰了清净!”
海管家立时会意过来,垂眸肃立道,“夫人放心,老奴知道该如何做了!”
郑寡妇听了这话,才浅笑着点了点头,“那就辛苦海管家了!”
海管家看着自家夫人温和平静的面容,态度越发的恭敬起来,“都是老奴分内之事,夫人这些天只管好好歇养调理身子就是!”
海管家极力压抑着,自己已经不按节奏的心跳,小心的回完了话,原以为自己可以退下去了。
但此时却又听自己夫人说道,“还有一事,要劳烦海管家帮我跑下腿。帮我将京城最好的成衣坊和首饰楼的掌柜,请到咱们府上来一趟。”
海管家凛然应下,“是!老奴这就去办!”
“嗯,时间趁早为宜,如若遇到什么问题,你就出点银子打点一下,出门前,自己去账房领上二十两银子。”郑寡妇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语气平和的说道。
“是,夫人请放心,老奴一定将您交代的事办好!若没有其它的事,老奴这就先退下了!”海管家躬身说道。
郑寡妇点了点头,海管家行了个礼便退下去了,一路忐忑的出了后院的角门,他才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不禁在心里庆幸自己昨日,没有自作主张跑去郑府通风报信,否则今日定是免不了夫人的一顿发落。
这做奴才的还是要谨守本分才是,海管家再次给自己敲了个警钟,不时的告诫自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他现在是陈府的家奴,不能再与郑府多有瓜葛才是。
想到此,海管家又急忙忙的召来府上所有下人,叮嘱他们要慎重对待,昨日进府的林家兄妹,态度上不得有丝毫的怠慢。
尤其还细细的叮咛了厨房的徐婆子一番,让她在饮食上伺候周到一些,找机会将林家兄妹口味上的喜好,都打听清楚才是。
徐婆子看他如此慎重小心,便忍不住好奇,不由得打听了一下,林家兄妹的身份,自他们还未来府上的时候,他们这些下人虽不清楚,到底有何贵客会来,但却都知道自家少爷很是看重。
直至昨日,夫人带了几个年少的姑娘公子进府,他们才知道原来,少爷如此看重的,竟是几个年轻姑娘公子。
瞧他们的形容,也不似什么贵族之家的公子小姐,看着倒像来自什么富贵之家的,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少爷竟会如此的重视,禁不住好奇,徐婆子便问了一句,等弄清楚了事情,她也能更好的伺候不是。
海管家嗤了一声,旁人或许是不清楚,但他却是略微知道一些个中事情的,当时郑府的老夫人知晓了自己闺女的下落之后,便派人悄悄的前去仔细查探过。
因此,郑府只要稍微有些人脉和渠道的奴才,都将这事探听的一清二楚,海管家倒是没有刻意的去打听过什么,不过,他那大闺女恰是在老夫人面前当差的大丫鬟,回来与他闲说过几句。
听说这林家,可是夫人生活了好些年的人家,而且,那林小姐,还是已经与自家少爷定了亲的,更与夫人感情亲厚,瞧着她们亲昵的举止,甚似母女了。
要不,夫人为何进了京城,却不赶着去见老夫人,而是让他去寻什么成衣坊首饰铺的掌柜,其用意到底如何,他若是还瞧不出来,那这几十年的下人,也算是白当了。
面对徐婆子的探问,海管家略微思量了一下,也没有吝啬自己的提点,凑到徐婆子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句,“府上那几位贵客里头,其中一位,将来必是咱们的主子!”
徐婆子一听这话,便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喃喃道,“天啊,竟是这个样子,难怪少爷和夫人与她那么亲近!”
海管家知她是个明白人,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就匆匆出府办事去了。
而徐婆子自打得了这个信息之后,自是对林家兄妹越发的用心,知道林家两兄弟是为进京赶考而来,每日夜里都要看书,便也无需吩咐,就自觉的煮好合乎他们胃口的宵夜送过去。
再说郑寡妇交代给海管家的事,他也是以极快的效率办妥回来交了差。
下午,京城最大最好的成衣坊和首饰楼的掌柜,均如约登门而来,郑寡妇热切的招待了她们,又兴致勃勃的让人将林小桥唤来。
接下来,这娘两便是一系列的折腾,从讨论京城最近流行的衣裳款式,到选定几套首饰的样式,直忙活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
最终,选定了两套京城时下少女们最时兴的衣裳,又敲定了两套宝石的头面,郑寡妇要的急,便吩咐她们加紧了时间赶制,后日下午就要她们送货过来。
两位掌柜听了这个要求,面上皆是有些为难,但在听到郑寡妇主动将价钱提了两倍之后,便都欣然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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