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看了眼站在自己不远处,正在穿大衣准备出门的鹿仁非,那件大衣他都看鹿仁非穿了三年了,有些许起球,顿觉心酸。
他一直把小鹿当做弟弟看待,小鹿在上大学之前,过的是少爷生活,鹿伯父伯母一直给其最好的,特别宠他。顾恒觉得小鹿没被伯父伯母养歪也是神奇,按照小鹿正常的生活轨迹,应当是出国留学归来后,继承鹿家的家业。
谁知道小鹿高三偷偷改了高考志愿,去了警校。
所有人都以为小鹿是一时兴起,包括他在内。
鹿家伯父伯母当初气坏了,放下了狠话。要是去读警校,就断了他的生活费。
他们想的很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小鹿铁定受不了没有钱的生活,熬不过几天就会回来。
谁都没想到,小鹿坚持下来了,坚持到了现在。
顾恒语重心长道,“小鹿啊,要不你就跟你爸妈服个软吧。”
“我每个月都去看他们,”鹿仁非正色道,“他们还是老样子,我继续从事警察工作,依旧是不会认我这个儿子的。”
“真是弄不明白你,把自己搞的那么狼狈做什么。”
鹿仁非转移了话题,损道,“我也弄不明白你,明明不缺钱,日子过得却特别精打细算。”
顾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辛苦赚来的钱,每一分都应该花的有价值。”
“嗯,我去给姜姗送请帖了。”
……
鹿仁非出门后左拐就到了姜姗门前,他按下了她家的门铃。
来开门的是姜姗,这刚通过电话没多久,鹿仁非就来了,她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说道,“进来吧。”
“我是来送赵寒芸举办慈善宴会的邀请函的,”鹿仁非把邀请函拿了出来,“就不进来坐了,”他补充道,“对了,这邀请函是顾恒的,你电话打过来那会儿我正在顾恒家,他恰好听到了,就让我把他的邀请函给你。”
姜姗没想到鹿仁非会送来意外之喜,也不客气,立即就收下了,并道谢,“谢谢你,还有顾恒。”
有了这邀请函,就能伪装成宾客,光明正大的接近赵寒芸了。
“不用客气,”鹿仁非摆了摆手,又把顾恒跟他说过的注意点,同她说了,道,“我走了。”
姜姗看到鹿仁非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才把门关上。
心中感叹,顾恒虽然过日子精打细算了些,却是个善良的人。
……
宴会举办的当天晚上,宗霄之身着剪裁讲究的黑色西装,配合着他淡然的气质,显得异常禁欲,而姜姗则简单地穿了件白色晚礼服,顺利地进入了慈善宴会。
一进入晚会现场,俩人就分开了。
俩人的计划是进入会场后,就当做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等看到了赵寒芸后,姜姗先走到她旁边去,宗霄之再走过来,借着和姜姗搭讪的幌子,和那只鬼好好聊聊。
姜姗随意拿了杯饮料,在宴会上游走,见到了手握着酒杯,在和一位中年男士聊天的赵寒芸,两个人聊得很开心。
过了一会儿,那位中年男士走了,而赵寒芸站在大厅右边,没有离去的迹象,她朝宗霄之使了个眼色后,就走到了赵寒芸身边。
宗霄之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偷偷摸摸抹了点血在眼睑上,极其浅,不仔细打量压根看不出。随后也朝赵寒芸的方向走去。
姜姗站在赵寒芸的左手边,背对着她,这样方便宗霄之和那只鬼交流。
“你好,我叫宗霄之。”宗霄之对着趴在赵寒芸肩膀上的鬼微微一笑。
那只鬼以为他在和姜姗说话,并没有理会,即使他看起来的确像是在对自己笑。
它在赵寒芸肩上待了那么多年,类似的场景碰到过好多次。
它以为对面的人能见到自己,是在和自己打招呼。其实那只是视觉角度在作怪而已,没有人看得到自己,没有人。
作为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姜姗冷淡地回了句,“你好,姜姗。”
宗霄之朝那只鬼眨了眨眼睛,“和我聊聊好吗?我能看到你的愤怒,不忿,没错,这些情绪我都能看到,我是来帮助你的。”
那只鬼震惊了,它这次确定了,面前叫宗霄之的男子,真的能看到自己。
至始至终,宗霄之都没有看对面的女士一眼,他的眼神一直是对着自己的。
就在刚刚,他朝自己眨了眨眼睛,而且他说他是来帮助自己的。
这么多年了,它待在赵寒芸这个毒妇身边,看着她活的越来越好,愤怒,怨恨的情绪的确充斥着它的灵魂。它身为魂体,却无能为力。
这一次,终于会有人帮它揭开赵寒芸的真面目了吗?它喜极而泣。
姜姗胡诌道,“我有一个谈了三年的男朋友,都快要结婚了,没想到出轨了……”
为了尽可能拖延时间,姜姗从三年前和那个不存在的男友聊起……
过了十分钟左右,姜姗聊到了撞见男友出轨,要和男友分手。
她讲的口干舌燥,频频往宗霄之使眼色:好了么?这个故事讲到俩人分手就差不多了。
她觉得时间过了那么久,这鬼应该和他沟通的差不多了。
宗霄之无声地说道,“不行,接着讲。”
姜姗无奈,接着编故事,故事里原本应该手撕渣男的她,变成了苦苦哀求前男友回来的女人。无论男友怎么渣,她都愿意原谅他,只要他肯回来就好。
姜姗又无声问道:好了没?
宗霄之看着那只鬼,欲哭无泪,他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得到啊!
这只鬼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在哭啊!特么这只鬼是只爱哭鬼。
姜姗哽咽了声,打算继续这个渣男贱女的故事。
赵寒芸冷不丁的开口,“姑娘,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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