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七杀主殿里,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白色身影站在里面。
她静静地望着主殿中央扶摇女皇的雕像,接着目光向下移动,最终停在扶摇女皇手中握着的宝剑上。女子眸光微动,她轻轻敲击剑柄,下一刻,整个剑柄露出了中空的暗格,一块非绢非纱的绫缎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绫缎略带褶皱,实在看不出什么质地,在昏暗的光芒下却闪烁着锦绣难言的暗光。女子一眼望去,只觉得自己的魂魄要被吸了进去,她猛地闭上眼睛倒退一步,这才守住心神。
那绫缎的光芒若隐若现,女子试探着上前,她眸光微动,就在接近那绫缎的刹那,她猛地闭上眼睛,把手中的匕首用力刺了下去。
……
于此同时,正在睡觉的凤倾歌身子猛然一颤,她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袭来,唇角慢慢涌出鲜红的血,血线蜿蜒,她猛地惊醒,手掌无力地撑着床,猛地喷出一口血。
而同时,除了凤倾歌,在隔壁房间休息的连城也同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
当晚七杀乱成一团,少宗主和圣女同时病了,而且病情来势汹汹,更可怕的是,他们病得无缘无故。
鬼杀和大祭司在查看过凤倾歌和连城的病情后,听说当晚七杀主殿闯进了人,他们又立即前往七杀主殿。当发现轩辕旗被人用匕首扎破后,两人面面相觑,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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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歌昏昏沉沉地睡着,在迷梦中她的心口传来一阵阵剧痛。她在迷糊中听到有人说着什么“心悸症”“郁结于心”,还有人说“劳累过度”“旧伤复发”,这些声音忽远忽近听不分明。她只知道自己的胸口痛得厉害,像是下一刻就要被这疼痛把三魂六魄统统从身体中抽走。苦涩的药灌入口中不但没有缓解疼痛,却令她更加难受。
一口口腥甜的血呕出,凤倾歌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恍惚中,她口中不断地呼唤着一个名字,“容瑾城……容瑾城……”
强忍着病痛过来探望凤倾歌的连城愣愣地站在门口,却是听着她口中那一声声呼唤,顷刻间,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再也没有力气上前半步。他虚弱地倚在门框上,苦笑着看着床上那苍白虚弱的女子。
而另一边,看着连城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脸上落下,不知是病痛还是心痛,七杀宗主幽幽地叹了口气,吩咐人把连城送回去好好休养。
而凤倾歌就这样混混沌沌地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少天。只可惜,她吃了很多的药,并没有什么起色。无名的病痛几乎要了她半条性命,就连天机阁阁主都束手无策,只能开一些安神的汤药给她。
凤倾歌恹恹地靠在床上,面容苍白如宣纸,像是忽然被抽干精气的花即将要枯萎致死。她摸上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心跳很弱,像是随时随地都要停了一样。
因为凤倾歌的病,屋子里的气氛也沉闷了起来。侍女摘来几支红梅放在美人觚中,想要驱除房中浓重的药味,给房间带来些生机。
看到那梅花,凤倾歌眸光微动,她指着梅花忽然开口道,“把梅花给我看看。”
侍女见她这几日病中终于开口说话了,急忙将梅花放在她的手中。
凤倾歌看着手中的红梅,神色恍惚,沙哑地问道,“有没有粉色的梅花?”
侍女为难地摇头,“并没有。”
凤倾歌轻轻一叹,“可是我想要看粉色的梅花,粉白中带着红,很美的梅花。”
侍女眸光微动,轻声道,“那奴婢去给圣女找一找。”
凤倾歌点点头,她手中拿着红梅,再一次睡了过去。
不知道她又睡了多久,朦胧中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本来在睡梦中就难受,她翻了个身又咳了起来。
一声“吱呀”窗户关上,似乎有人走来遮挡了烛光。她缓缓睁开眼,眼前投下一片阴影。
她转头看去,朦胧中纱帐外立着一道挺拔高大的身影。她不知道是谁过来了,撑起身子把帐子撩开想要看清楚一些,可没有想到,却在掀开纱帐的一瞬间,看见一张熟悉到刻骨的俊容。
烛火明亮,照在他风尘未除的面上。男子倾国倾城的俊颜上被镀了一层金色的光华,他整个人犹如谪仙降世。他穿着一件暗紫色滚金劲装,乌黑的发上还带着几点雪花,似乎从雪中匆匆而来。此时他深深地看着她,手中执着一支粉白的梅花。
看到那熟悉的容颜,凤倾歌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梦里,她轻声而笑,伸手抚上男子的脸,喃喃道,“容瑾城……是你吗?我又是在做梦吗?还是说……我已经死了?”
他坐在她的床边,将她轻轻扶起,将那支粉白的梅花递给她,爱怜地吻上她眼角的泪珠,轻声道,“歌儿,你要的梅花我为你摘来了。”
她轻捻梅花,伏在他怀里哭了起来,他搂着她羸弱的肩头,轻吻着她的发丝,直到她哭累了,在他怀中沉沉地睡去。
等到凤倾歌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做了一场美妙的梦。梦中她又见到了容瑾城,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将她拥在怀中,轻吻着她的发丝,还是以前那样温柔,让人沉醉。
梦境那样真实,有那么一刻她几乎都想要相信,昨夜梦里的那个人,是真实来过的。
凤倾歌苦笑着叹了口气,梦就是梦,那人早就已经死了,就算是他还活着,又怎么可能会原谅她,那样温柔待她呢?
就在她挣扎着要坐起身时,忽然怀中那支梅花掉了出来。呆呆地看着那支粉白梅花,凤倾歌一时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支梅花……就是昨晚自己梦中的那支……难不成,昨夜的一切不是一场梦?而是那人真的来过?
这样想着,凤倾歌的手颤抖了起来,她拾起地上那支梅花,手颤抖地几乎要拿不稳。就在此时,侍女们走了进来,见凤倾歌拿着那支粉白梅花泪流满面,一时间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不知发生了什么。
“这……这支梅花……是你们谁拿过来的?”凤倾歌声音颤抖着,她拿着梅花的手也已经抖成了一团。
“这……这方圆几里并没有这种粉白梅花……奴婢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侍女同样不敢相信地看着凤倾歌手中的梅花。
“那一定是他来了!一定是他来了!”凤倾歌猛地起身,她惊喜的泪水已经涌了出来,她仿佛疯了一般拨开侍女,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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