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连城冷喝,他冷锐的眼光露出猩红的恨意,夜色和他周身的空气被寒气化出两个天地,“她在你身边,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看,你是怕死不敢和我继续比下去吧?或者你是怕她看到你输了,发现你也不过如此,然后离开你?容瑾城,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胆子变得这么小了?”
“你在激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拿着歌儿做赌注和你决斗的!”看着连城,容瑾城如果不是身受重伤,他几乎想要放声大笑。怕输给他?开什么玩笑!他容瑾城又岂会是介意这种虚名之人。
连城想要个输赢,他不介意和他打一场。可是他绝不会拿着凤倾歌做赌注,在他眼里,凤倾歌就是他今生唯一认定的妻子,至死不渝!他绝不会将她拱手让人!
这一世,他身边的位子,除了凤倾歌,没有人能够相伴!
他爱她爱得比谁都要纯粹简单,也比谁都要深入骨髓!
“你分明就是怕了!”连城的声音布满恐怖的杀气,一点一滴,汇聚成波涛汹涌的海潮,如暴风雪般席卷向容瑾城,“事到如今,由不得你不出手!你想要躲着,我偏偏不如你的意!别以为你这里有点人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你今日若是不出手,休怪我灭了你这里!”
连城话音刚落,忽然外围无数火把亮起,骚动声起,整个容月小苑已经被火光包围——七杀军队已经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怪不得你有恃无恐地到这里来,原来你是带了人过来。”容瑾城不慌不忙地扫了一眼将这里团团围住的七杀军队,他转眼看向连城,冷笑了一声,“想要灭了我这里,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不过连城,你现在太过于愤怒,以致你忘记一件事。这件事情,选择权不在你我,而是在歌儿。她愿意选择谁是她的自由,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无权干涉。就算你真的有本事灭了这里又如何?她选择的人还是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所以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别把事情闹得太大,最后谁都不好看。你不会真以为,我这里,只有这么些人吧?”容瑾城的声音隐约暗含一股威胁和警告的味道,他话音落下,宇文邪手中的信号已经放出。当红色的烟火绽放在天空时,比刚刚更亮的火光涌出,容瑾城手下的士兵人数比七杀更多,他们齐齐现身,把外围七杀的军队围了起来。
情况突变,连城眼光一沉,却听容瑾城继续说道,“想要带走歌儿,除非她亲自和我说,她不要我,她不想和我在一起,否则,她是我唯一认定的妻子,谁也夺不走,包括你连城!”容瑾城黯淡的眼光倏然坚定,苍白的男子身上散发出一股不可侵犯和亵渎的坚决!
连城握剑的手微微一紧,他心里忽然有股想要将眼前男子砍成两段的恨意……
容瑾城这是仗着歌儿没有忘记他,仗着他在歌儿心中有一席之地,才这样挑衅他啊!他怎么敢这样说……
他爱了凤倾歌那么久,陪了她那么久,为了她他做什么都在所不惜,而容瑾城,他有什么资格和他争?
看着连城神情变幻,容瑾城的脚步微微后退两步,他眉梢染雪,那一身刺眼的猩红给男子绝代的容颜别添几分邪魅,他缓缓转身,刚走几步又停下来,夜色下的男子闭着眼睛,修长优雅的睫毛在透明如水的脸色上覆出一层忧郁的剪影。
“连城,如果你还爱着她,请你……不要再伤害她!不要将她卷入这乱世争斗之中!你别忘了,她只是一个女人。如今这些,并不应该由她来承受。”容瑾城心中倏然涌上一股酸涩和心疼。
这乱世本就是为男人准备的一场炼狱,把心爱的女子卷入这残忍的争斗中,非他所愿!
说完想说的,容瑾城的脚步缓缓地迈开,他走得特别的慢,每一步似乎用尽他全部的力气。
黑色的披风在晚风中晃动摇曳,反射出墨色的凌厉和坚韧,缓缓地消失在夜色中。
门口花园里,一片狼藉!
四处都是被他们内力所震倒的树木,断枝遍地,残雪梅花还在狂风中飞舞。
地上那摊血迹还是如此的明显,猩红妖娆,仿若在嘲讽着什么,连城的眼光陷入嫉妒悲愤的挣扎中。
“连城,如果你还爱着她,请你……不要再伤害她!不要将她卷入这乱世争斗之中!你别忘了,她只是一个女人。如今这些,并不应该由她来承受。”
容瑾城的话在他耳边不停地回荡,连城只觉得自己的心头一阵又一阵的,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破,一股比绝望还要浓烈的东西从五脏六腑全部溢出,把他添得满满的……
他整个人被这股从身体深处涌出来的悲哀淹没……
这一刻,他好像被抛入冰冷的深渊,黑暗,深沉,见不到一丝曙光。
暗色把这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深深地包围,在他身上,一瞬间看不到何为希望。
锥子狠狠地扎入心脏,戳得千疮百孔……
忽然,似乎有什么冲破了脑海里的重重束缚,破茧而出,连城只觉得头一阵剧痛,疼痛难耐下,不知是心里的痛还是脑海的不适,连城倏然跪下,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血雾飞溅,他仰天大吼,他的身影凄厉尖锐,饱含着压抑和痛苦的绝望,“啊——”
“少宗主——”七杀护法大惊,纷纷上前扶住连城,却见他眉头紧蹙,额头冷寒直冒,似乎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他挣扎着,怒吼着,渐渐地,似乎那股力量太过强大,将他的神智悉数吞噬,他渐渐失去了力气,再也挣扎不动,无力地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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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城离开后,宇文邪立即带着人随他离开,看着容瑾城难看至极的脸色,宇文邪紧蹙眉头,“你受了重伤,先去我那里,我帮你疗伤。”
“不必,我先去她那里看看,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容瑾城微微摇了摇头,他轻咳了几声,快步朝着凤倾歌那边走去。
“她那里很好,今天下午我还去给她把了脉,好得很,现在她应该在睡觉。”宇文邪看着容瑾城还在流血的手臂,眉心越发纠结,“你不仅受了内伤,还有外伤。就你这个样子大半夜去见她,就不怕把她和孩子都吓着?还是先去我那里,我帮你疗伤吧!不会耽搁太久的,等你包扎好了,换好衣服再过去也不迟。”
“也好。”容瑾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和手臂,看着那血,他微微蹙眉,自己也觉得触目惊心。想到自己大半夜地这样过去实在有些不妥,容瑾城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宇文邪,“那就先去你那里包扎一下吧。”
宇文邪见他答应下来,两人便转了个方向离去。却不想两人还没走出几步,只听急促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清风跑了过来,神色是难见的慌张。
“怎么了?”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容瑾城神情一变,眯起眼睛问道。
“主子,不好了!”清风神情慌乱而沉重,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一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容瑾城,眉宇间是浓浓的担忧,“主子,我刚刚带着云汐姑娘去了凤姑娘那里,结果……结果发现凤姑娘和她的侍女都不见了!只在……只在桌子上留下来这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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