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白已经把酒酒带出来了,肯定能赶得上逃出这座城市。”希融挂了电话,转头看了看易曲,“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偷偷摸摸地过去看看就好。假如有什么问题,我给你发预设短信,你再过来。”
易曲哑然失笑:“我也是警署出生的人,没那么文弱,不需要你冲在前面保护我。”
希融看了看易曲脸上几乎是有些委屈的表情,忍不住跟着笑了一声:“不是那回事,我没打算跟他们正面冲突,只是去找新竹聊一聊……假如他不包庇苏雅的话,事情会好办很多。”
易曲看起来并不算放心,不过也只是抿了抿嘴唇,低声应答了:“好。”
希融顶着一个人类十四五岁、看起来相当文静无害的外表,很容易就一脸懵懂地混在列车员里面,四处晃荡了一会儿就接近了最后那节车厢的门口。趁着没人注意到她,希融一个矮身,钻进了最后的车厢,接着身形小的优势躲开了旁人,直接推门进到了记忆中新竹被推进去的小隔间。
运气很好,这一回,房间里面只有新竹一个人。
新竹一个人坐在轮椅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是在发呆。看到这么一个小女孩跑进来,他慢慢地回过头,面色冷淡地开了口:“谁放你进来的,我说所有人都滚远点,你们当我已经死了么?”
希融在这一瞬间注意到他露在袖子外面的手臂上青筋不正常地凸起,顺着那些绷起的青筋,有鲜红的血丝向着其他方向蔓延开去,薄薄的皮肤几乎已经包不住这些血管了,给人一种随时可能破裂的错觉。
即使是他那张青白色的脸上,也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鲜红的血丝了。
这是希融第一次看到这一批西格玛种现在的状况。因为卓恒的情况一直很好,所以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些西格玛中的状况会恶化得这么快,因此稍微愣了一下,这才赶在新竹再一次发脾气之前开了口。
“我不是你家的下人。”希融回头从门缝向外看了一眼,确认其他人确实滚得挺远,已经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了,这才继续说,“我最初是您的父亲邀请过来,诊断您为什么昏迷不醒的人。”
“我已经醒了,已经好了,不需要这么小的医生多事。”即使坐在轮椅上,新竹也努力地扬起头,习惯性地用一种蔑视的表情看着希融,经管这个表情看起来无比色厉内茬,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希融的话一个字都没有相信。
希融斟酌了一下,还是没先说他的身体状况,而是直奔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我知道你已经醒了,不想见医生。我现在不是为了您的病情来的,而是来找苏雅的。苏雅已经失踪了五天了,您知道她在哪儿么?”
“我的女人去哪儿了,需要跟你汇报么?”新竹相当油盐不进地呛了回来,很是不耐烦地看着希融,“你管得闲事好像太多了一点。”
希融知道自己这幅小孩子的外表很难让对方相信自己不是在胡闹,只好搜肠刮肚地借了个由头:“实话说吧,我叔叔是警察,是他让我来问你的。那个叫苏雅的人涉嫌谋杀了晴汀小姐,所以叔叔让我来打听她的去向。我希望您能配合……”
出乎希融预料的,这一回新竹没立刻骂回来,反而安静了下去,一会儿没说话。希融在这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声音越来越低,到底是没能把这段借口编下去。
约莫过了几十秒,外面有人敲了两下门:“新竹少爷,您要不要吃点……”希融听到脚步声的一瞬间,就立刻在室内试图寻找一个藏身的地点,然而并没有能找到。她正在紧急思考着现在应该怎么办,却听见新竹突然吼了起来。
“滚远点!听不懂么!”新竹如梦初醒一样抬起了头,直接冲着外面吼了一声。外面的人显然对新竹的坏脾气很有经验,唯唯诺诺地道了两声歉,直接就离开了。等脚步声离远了,新竹这才重新把目光转移到希融身上,也不说自己到底为什么沉默了,只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谋杀谁?”
希融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这件事情,挑了一部分事实开始说:“您的未婚妻,晴汀小姐。她的遗体被发现在野外的的山洞里面,死亡时间是五天之前,是被困死在山洞里面的……”
“胡说。”新竹的表情突然就变得轻蔑了起来,像是想要赶走一只苍蝇一样抬了抬手,“她不可能被困死,小骗子,你给我滚出去。”
希融被新竹毫无来由地定性成骗子,愣了两秒,突然猜到了新竹为什么这么说,条件反射地补上了一句:“是真的,她的翅膀被人切下来了,所以她被困死在山洞里面了。”
新竹这一回并没有像是听到什么荒诞不经的事情一样继续叫骂。事实上,他的手在希融这句话出口之后就停在了半空中,好一会儿都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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