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卓恒说了些什么么?他刚才连夜离开了,看起来非常急躁。”易曲轻轻敲了敲希融的房门,得到一声很轻地“嗯”之后才推门进去,发觉希融衣服也没脱,就这么侧卧在床上。
“只是劝告他最好不要试图复活酒酒,那个代价太大,而希望又太渺茫,我怕他为了那点希望剑走偏锋。”希融侧卧在床上,面向墙壁,听到易曲的声音一边回答着一边回过头来,结果被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易曲,怎么了?”
“没什么。”易曲看着希融翻身坐了起来,干脆也在床边上坐下来,“就是来问问……你还好么?”
“我?”希融眨巴眨巴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没受伤,只是在明天有点事情要做,我想先在心里做点计划。”
“你看起来不太好。”易曲并不太关心后面那一句,只是皱了皱眉毛,“你要是觉得难过或者想哭的话……我现在就出去。”
希融抬头看了他一会儿,用力摇了摇头:“我不太擅长把液体从眼框里面挤出来,假如那样能让我表现得更加像一个人类的话,我不介意做一次……”
“不用,我没有勉强你做什么的意思。”易曲下意识地抿着嘴唇,大概是想露出一个笑容。不过这个笑容只出现到一半,他突然醒悟过来这时候不应该有笑容,于是这个表情就僵硬地卡在脸上。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希融听到易曲在昏暗的光线里叹了口气:“说真的,希融你……就不能别用这个口气跟我说话么?”
希融想都不想就张了张嘴,一句“我没有带什么口气啊”差点脱口而出。不过很快的,她意识到易曲就是在说这个,一种若无其事的口气。
“我不知道说出来能有什么用。”希融很罕见地察觉到了一阵烦躁,悬在床边上的两只脚互相踩了两下,似乎想要派遣这种没来由地烦躁,“我不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好像在生气对么?我躲在你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很感激你,但是我不知道我怎么才能让你不生气……”
“我没有生气。”易曲觉得有点沟通障碍,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再伸手搭到希融的肩膀上,稍微凑近了一点,“希融,我不是在生气……好吧,我是有点生气,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说这句话……但是就算是朋友,我们也算是住在一起这么久了,应该也比普通的朋友亲密一些才对,你总是一个人呆着,我是会觉得很担心的。我没有非要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的意思,只是……有时候我希望能够分享一点你的情绪,好让我觉得我也能帮你点什么,或者更加了解你一点什么,起码让我知道你现在是不是经历什么困难,我能不能帮上忙。”
“困难地话……我弟弟失踪了一个多月了,几天之前出现了一次,很快又走了。”希融下意识地模仿着易曲揉了揉眉心,试图缓解积压已久的惶惑和焦躁,“我想去找他,但是花扬姐和先生都不同意……先生给了我一个任务,要去完成,然后这个节骨眼上,酒酒……”
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希融整个声音都哑下去了一会儿:“酒酒她……也死了。”
易曲注意到了那个“也”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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