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们说什么,康熙已经重重一掌拍在御案上,震得搁在架上的湖笔跳起老高,厉声道:“徐容远!朕当初就不该留着这个祸害!”
见康熙因靖雪之事而迁怒于容远,凌若心中惊慌不已,然此刻当着胤禛的面又不便为其求情,只能暗自着急。
胤禛默然,虽然他对容远印象不错,也认为他医术高超,但此刻的康熙就像一头被撩起了怒火的猛虎,虽老矣,依然凛不可犯!
正此时,李德全的徒弟四喜快步走了进来,细声禀道:“皇上,敬妃娘娘在殿外求见!”
“不见!”康熙想也不想便怒言道:“教出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女儿,还敢来见朕,让她回宫自己好好反省去!”
四喜被他喝得缩了缩脖子,后半句话噎在喉咙里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李德全见他愣在那里,怕康熙怪罪,忙道:“没听见皇上的话吗,还不快出去!”
四喜想了想,凑到李德全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李德全面露惊色,在他出去后,走到康熙身边小声道:“皇上,公主快不行了,敬妃娘娘求您去见见公主。恕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万一公主有个三长两短,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她不将朕这个皇阿玛放在眼中,朕为何还要去见她!”在片刻的沉寂后,康熙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临了更恨声道:“从她在彩舆上自尽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朕的女儿!”
他的声音极大,透过朱红雕花殿门传到尚未离开的敬妃耳中,一直强捺的哭声因这句话而骤然暴发出来,跪在外面,大泣道:“皇上,臣妾求您去见靖雪一面,太医说她很可能就此醒不过来了。靖雪她纵有千错万错,始终都是您的女儿,你当真如此狠心绝情吗?”
康熙转身,背朝殿门,对敬妃的哭泣置之不理,至于李德全,刚才那句话他已经是冒着被康熙责罚的危险说出,此时只能垂头不语。
胤禛想一想正要说话,康熙却似已经洞悉了他的心思,头也不回地道:“要见你们去见,朕是绝对不会去见那个逆女的,权当没生过便是。”
见康熙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胤禛只得磕了个头拉了凌若一道起身退出养心殿。
殿门开启的声音惊动了跪在外头的敬妃,惊喜的目光在看到是胤禛两人时又黯淡了下去,涩声问道:“皇上始终不肯见吗?”
胤禛上前意欲扶起她道:“皇阿玛此刻正在气头上,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还是等他气消后再说吧。”
敬妃说什么也不肯起来,言道“本宫就怕靖雪等不到皇上气消的那一刻,太医说她吃的雷公藤太多,毒性无法中和,现在只是靠人参暂时吊着一口气罢了,不知吊得了多久……”说到后面,敬妃泣不成声,她入宫二十余年,只得靖雪一个女儿,将她视作命根子,若靖雪真的就这么去了,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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