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八,老十四,你们随哀家去见皇上最后一面吧。”乌雅氏举一举织金飞花的袖子,掩饰着眼中的波光。
允禵答应一声,正要随乌雅氏进去,忽地胳膊被人一把攥住,他回头讶然看着抓着自己不放的允禩问道:“八哥,怎么了?”
允禩没有理会他,只是对乌雅氏道:“太后,您老人家先进去,臣与十四弟还有几句话要说。”
乌雅氏奇怪地看了允禩一眼,今日主要所为何来,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要说的早已说了,怎得临到头又有话了?
这样的疑问却不便问出口,只是语带双关地道:“既如此,那你们赶紧说完了进来吧,皇上那边怕是等不了太久了。”
“是。”在目送他们进去后,允禩不顾允禵的疑惑,叫住准备离去的齐太医,“齐太医,恕本王多嘴再问一句,皇上当真无药可救了吗?”
齐太医摇头,涩声道:“请王爷恕罪,下官无能,虽想尽办法也未能救回皇上。”
允禩眸光一闪,微微点头道:“人力有尽,此事怪不得齐太医,倒是这些日子,齐太医等诸位太医日夜留在宫中照料皇上的伤势,实在是辛苦了。”
“这是下官该尽的本份。”齐太医如是回答之后又道:“王爷若没别的吩咐,下官先行告退了。”
“好,齐太医慢走。”允禩一如平常那般温雅有礼,却把他旁边的允禵给瞧得心焦不已,好不容易等齐太医走远了,他急道:“八哥,你在弄什么名堂,做什么不让我进去,还与齐太医说这么许多话,也不嫌……”允禵正要说浪费时间,忽地看到允禩的脸色,顿时愣了一下,“呃,八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允禩缓缓收回目光说出一句惊人之语,“老十四,这次咱们只怕中计了。”
允禵晓得允禩的性子,没有把握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说的,可是这所谓的中计又是什么,实在是一头雾水。
“八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啊。”允禵不住催促着,而允禩则是无声地握紧蟒袍下的双手,唯有如此,他才可以克制住心中的骇意与挫败感,一直以为这一次算无遗策,岂料在最后一步时,却发现自己不过是步入了一个别人精心设下的圈套。
允禩没有即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老十四,有没有发现咱们这一步过来,大内侍卫的数量比以前多了许多,而且多是一些生面孔,以前从不曾见过。”
允禵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努力回想了一下,发现倒真是这一回事,从慈宁宫到这里,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确实比以前森严了许多,不过他经年不曾入宫,只道是这一两年重新加强了戒备,如今听允禩问起,方感觉到事情仿佛没这么简单。
允禩在瞥了若有所思的允禵一眼后,继续道:“若只是这样便也罢了,可是刚才我仔细观齐太医言行,发现他在回答我话的时候,视线一直盯着脚下,并不敢与我对视,很明显,他心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