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忙了几日,真是有些累了。”闻着凌若指尖的檀香,胤禛慢慢闭上了眼睛,“对了,冰嬉的日子你可定下了?”
凌若轻声道:“臣妾估摸着这场雪明后日便差不多会停了,若是隔的太久,又没有新的雪下下来,只怕冰层会变薄,所以臣妾想定在正月初九,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就依你的意思去吧,只要你自己留足准备的时间便好。”说到这里,胤禛话题一转道:“昨夜里,弘历很好,知道该谦让兄长,也知道顾念兄弟之情。”
凌若微笑道:“臣妾从不敢忘皇上的教诲,虽然弘历生在天家,但绝不可忘了手足情的重要。”
“你能这样想朕很高兴,相较之下,皇后就有些执着了,弘时明明已经黔驴技穷,她偏还要提醒,让弘时得以接续行酒令。”胤禛虽然不说,但他心里一直都是清楚的。
凌若温和地道:“皇后娘娘也只是想二阿哥在皇上面前表现的好一些,臣妾能理解她的慈母之心。”
他眉头微微一蹙,道:“话虽如此,但终归有些作弊了,难怪弘昼不服。朕看皇后往日里处事颇为公正,不想遇到弘时时,也是变得偏颇了。”
“熹妃。”胤禛忽地这样唤了一声,凌若忙应声道:“臣妾在,可是臣妾按得皇上哪里不舒服?”
“没有,朕只是想与你说,好好替朕管着后宫,朕现在只相信你。”胤禛真的很累了,说了那么许多,他眼睛一直没睁开过。
凌若停下手里的动作,俯身贴着胤禛的脸颊动容地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尽已所能,处理好后宫之事,不让皇上烦心。”
胤禛没有说话,只是在跳跃的烛光中静静感受着颊边的温暖与细腻,而他的气息在这样的静好时光中变得悠长均匀起来。
当凌若慢慢将脸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静静地坐着,彼时水秀端了参汤进来,还没说话,便见凌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将参汤放着吧,去取一条法兰西国进贡的毛毯来,皇上睡着了。”
水秀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转过身,在走到门口时想起什么来,小声道:“主子,要不要奴婢让杨海扶皇上去床上躺着,这样坐着睡肯定不舒服。”
凌若瞥了在睡梦中依然皱眉的胤禛一眼道:“不必了,本宫瞧皇上睡得不甚安稳,若是现在移动,只怕该吵醒了,赶紧去将毛毯取来。”
水秀不再怠慢,取了毛毯过来与凌若一道覆在胤禛身上,而凌若在示意水秀下去后便一直陪在胤禛身边,他睡了一夜,她便陪了一夜,寸步不离。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同样的夜色下,方壶胜境的气氛则要凝重许多,那拉氏在,弘时也在,茶已经放了半晌了,一直都没人动过,由开始的滚烫逐渐变得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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