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一言不发地走到院中,然后在金姑与海棠不忍地注视中,直挺挺跪在了地上,在满脸笑容的齐佳氏走到身前时,她抬眼冷冷道:“希望燕贵人不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齐佳氏俯身,盯着刘氏的双眼,轻笑道:“怎么会呢,若是现在就后悔,那往后不就没得玩了吗?”说着,她伸出带着缕金护甲的手在刘氏脸上轻轻地拍着,“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会经常过来陪你玩的。”
在刘氏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中,齐佳氏直起身道:“好了,我也该回去了,文兰,你在这里好好盯着,若刘答应胆敢起身的话,就给我狠狠掌她的嘴,不必留手。”
“奴婢遵命。”在文兰的盯视下,刘氏不敢起身,直至日落时分,文兰才阴阳怪气地道:“时辰到了,刘答应起身吧。”
说罢,身子一扭,离开了这间看起来又狭小又残旧的院子,在她走后,干等了半天的金姑与海棠连忙一左一右扶起刘氏,“主子,您慢点起来,别急。”
跪了小半天,刘氏的两条腿已经完全麻了,根本使不上力气,金姑二人半拖半拉地将她扶到屋中,随即海棠蹲下身,用力替她揉着双腿,金姑则沏了一盏热茶来,双手奉给她道:“如今虽已是三月,但地上寒气还是很重,主子赶紧喝盏热茶驱驱体内的寒气。”
刘氏一言不发地接过茶盏,一口接一口地抿着,直至将混着粗劣茶叶的茶水全部饮尽后方才搁到一边。见刘氏始终不说话,金姑担心地道:“主子,奴婢知道燕贵人今日故意给您委屈受,可是……”
“可是我如今势不如人,只能忍耐是吗?”面对刘氏的话语,金姑无奈地道:“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许多事忍一忍就过去了。”
“忍?只怕忍并不能换来风平浪静,你刚才没听到齐佳氏的话吗,她存心要来找麻烦,今日只是一个开始罢了。”说话间,双腿已是渐渐恢复了知觉,但这样反而更加难受,因为一阵阵的麻就像有蚂蚁在骨髓里面爬一样。
金姑想了一会儿道:“那……那要不去与皇后娘娘说,请娘娘管束燕贵人一二,让她不要太过份了。”
“你真以为会有用?”刘氏近乎嘲讽的言语令金姑甚是奇怪,“虽说燕贵人是熹贵妃的人,但皇后娘娘乃是后宫之主,她开口,燕贵人怎么着也要听几分。”
“金姑,何时你也变得这样糊涂了,皇后开口,齐佳氏固然会听,但你又哪里来的把握,觉得皇后一定会开口。”
这一句话将金姑问得哑口无言,倒是海棠道:“主子,皇后娘娘之前不是还派宁公公来过吗,想来她不会袖手旁观的。”
刘氏眼中的讽意比刚才更加明显,“若她真有心帮我,就不会让小宁子妆扮成内务府的太监过来。皇后只是舍不得就这么扔掉我这颗棋子罢了,但我若真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海棠沉默了一会儿,道:“那……那皇后那边靠不住,岂非得由着燕贵人欺负主子?这次她罚主子跪了半天,下次还不知会想出什么恶毒的法子来。说不定……说不定……”
刘氏冷冷看了她一眼道:“说不定她会想法子要我的性命是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