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来做什么的,咱们先避开,不要在这个时候与他们碰面。”阿罗拉着早就已经没了主意的彩绫躲到暗处,待得那一行人走远后方才走出来,彩绫不确定地道:“走在最前面的那人,仿佛是皇上?”
刚才灯光不明,再加上她不敢再刻意去张望,只是偷偷瞄了一眼,所以不敢确定,不过阿罗随即的话,证实了她的言语,“是,奴婢瞧着也像皇上。主子,趁着皇上现在还没走远,咱们跟上去看皇上究竟是去哪里?”
彩绫对此也很好奇,放轻了脚步声,悄悄跟在弘历身后,在走到一半时,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因为弘历并没有去重华宫,也就是说,弘历并不是冲她去的。
阿罗在她身边悄声道:“主子,奴婢怎么瞧着这条像是去延禧宫的路?”
彩绫蹙眉道:“延禧宫?那里都没什么人,皇上过去做什么?”
阿罗的眸子在夜色中闪动着异样的光彩,“或许……皇上根本就已经对纯嫔起疑了,只是没有当着咱们的面说,如今去延禧宫就是想要看看,是否有咱们说的那把梳子。”
在看到弘历果然走进延禧宫后,彩绫兴奋地道:“果然是去延禧宫,你确定将梳子放进去了吗?”
阿罗微微一笑道:“尽管放心就是,明儿个,您一直期待的那场戏,就该正式上演了。”
彩绫唇角弯起,勾勒出一抹冷酷的笑容,凉声道:“纯嫔的好日子明日就该到头了,六嫔之一?娘娘?哼,我要她一无所有,看她以后还怎么与我斗!”
且说弘历那边,在进了延禧宫后,神情一阵恍惚,去年除夕,他们就是站在这里赏月,他告诉瑕月,不要再用燕双飞,他想给瑕月一个生儿育女,做额娘的机会,可仅仅过了没几个月,瑕月便被他以害皇后之罪,打入冷宫。那时的自己,恨煞了瑕月,认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她,哪怕是偶尔想起,也必是带着怨恨,但原来不是啊,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想起瑕月的时候越来越多,尤其是在发现事情很可能不是自己之前认定的那样时,更加频繁,至于怨恨则变得越来越茫然,甚至……变得不像怨恨。
留守延禧宫的宫人,看到弘历进来,皆惶恐地跪伏在地,在瑕月出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弘历出现在这座形同冷宫的宫殿里。
弘历没有理会他们,径直穿过院子,来到正殿,这里的摆设与记忆中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有变过,只是少了一个人。
弘历摇头,不再去想那个不知是善是恶的女人,绕过正殿,他来到瑕月平日歇息的内殿,殿里有一面巨大的铜镜,映照着每一个经过它的人,伸手抚过镜面,并没有灰尘,但铜镜瞧着却是黯淡了许多。
再走过去几步,就是梳妆台,上面也有一面铜镜,只是小了许多,当初延禧宫并没有那面大铜镜,是后来瑕月嫌小的铜子照不全,特意让内务府寻工部打磨了大铜镜,这样就可以从头看到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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