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没有多说什么,只命她取来文房四宝,在上面一连写下十几人的名字,足足占了金莲映日苑宫人数的十之六七。待得盖上四妃之印后,交给知春后道:“带上这些人,随本宫去敬事房。”
虽然是行宫,但一应机构皆与紫禁城相同,内务府、御药房,敬事房,皆各司其职,敬事房管事白桂,在看到瑕月所写的一长串名单时,为难地道:“娘娘,不是奴才不肯给腰牌,您这次要求的人数委实多了一些,奴才实在很难向上面交待,敢问娘娘,能否减半?”
瑕月冷声道:“有什么事情,本宫一力担着,总之你照着将腰牌给他们。”
白桂赔笑道:“娘娘,不是奴才故意刁难,是这样真的不合规矩,还请娘娘体谅。”
瑕月盯着他道:“没听到本宫刚才的话吗,任何事情都有本宫承担,怪不到你头上来,立刻去拿腰牌。”
见瑕月态度强硬,没有还转的余地,白桂只得依言照办,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奴才,瑕月却是唯一一位正三品四妃,又掌着协理六宫之权,他就算有十个脑袋也得罪不起。
在拿着腰牌过来后,白桂小声道:“恕奴才斗胆问一句,娘娘派这么多人出行宫,所谓何事?”
瑕月面无表情地道:“不该你问的事情,不要多问;你在敬事房多年,应该很明白这个道理,怎么还会犯这样的错?”
“奴才该死。”白桂惶恐地退到一边,待得瑕月走远后,他咬一咬牙,命底下的太监守着敬事房,自己则匆匆离开。
在得了腰牌后,齐宽领着十几人来到昨日阿罗随孙三离开的地方,命他们沿着附近四处搜寻盘问,希望可以得到有关阿罗下落的线索。
在他们四处奔波的时候,小五出现在金莲映日苑中,传弘历旨意,命瑕月前往烟波致爽殿见驾。
瑕月对此并不意外,顺口道:“阿罗,扶本宫过去。”
待得话出口后,瑕月才想起来阿罗并不在行宫之中,而她甚至不知阿罗现在在哪里,是安好还是……
瑕月将纷乱的念头甩出脑海,唤过一个宫人,让她扶着自己来到烟波致爽殿,进去的时候,弘历正在看一副字,瞧见她过来,道:“来瞧瞧,这是米沛的真迹,他是北宋之时的四大书家之一,论体势骏迈,堪称当世第一。”
瑕月走过去,看了一眼道:“米沛的书法,既萧洒奔放,又严于法度,确实极好。”
弘历点点头,合起卷轴交给四喜,随即认真地打量了瑕月一眼,道:“娴妃,出什么事了?”
瑕月努力挤出今日第一个笑容,道:“皇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臣妾能有什么事?”
“白桂已经将你派十几个宫人出宫的事情告诉四喜了,你在朕身边那么多年,应该知道这样做非常不合规矩,但你还是不顾白桂的劝告坚持如此,你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所以朕推测,定然是出了什么事。”见瑕月不说话,他又道:“连朕也不能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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