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的冷酷令永璋难过得落下泪来,不过他性子倔强,很快就抹去泪道:“您放心,儿臣就算苦死累死,也绝不会向您哭诉。”说罢,他便要离开,四喜连忙拉住他道:“三阿哥,有什么话好好说,莫要与皇上置气,辛者库那里差事又多又苦,您哪里熬得住。”
永璋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看到他这个样子,弘历心里一阵来气,厉喝道:“不用劝他,他愿去就由着他去,朕倒要看看,他能受得了几天的苦。”
听得这话,永璋一把甩开四喜的手,快步往外走去,四喜着急地道:“皇上,这……这可怎么办?三阿哥他……”
“由着他去,他死了也不要来与朕说!”扔下这句气话,弘历拂袖回到御案前坐下,重新翻开折子批阅,然这一次怎么也看不进去,气得他将折子狠狠掷在地上,吓得宫人连忙跪下,连大气也不敢喘。
永璋再次赶到辛者库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何方让监工盯着那些个做事的人,自己则准备回屋歇一会儿,岂知一回头就看到永璋站在后面,连忙上前打了个千儿,讨好地道:“三阿哥,您怎么又来了?是不是还有话要与苏氏说?”
永璋没有理会他的话,只道:“苏氏在哪里?”
何方觉得永璋态度有些怪,但一时又说不出来,逐道:“苏氏还在舂米,奴才陪您过去。”
待得见到苏氏,永璋憋了一路的眼泪顿时落了下来,泣声道:“额娘!”
苏氏连忙搁下手里的舂米杵,讶然道:“永璋,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要哭?”
“儿臣不孝,求不得皇阿玛开恩。”永璋的话令苏氏心中一沉,勉强笑道:“额娘早与你说过,你皇阿玛是不会答应的,你不信,非要去求,这会儿总该相信了吧?罢了,只要能够见到你,额娘就心满意足了。”这般说着,她忽地又道:“对了,永珹呢,他可有与你一起去?”
永璋摇头道:“没有,仪妃不许四弟与儿臣一起去求皇阿玛,还将儿臣赶了出来。”
苏氏眸中冷光一闪,旋即露出一抹苦笑,“也是,仪妃一向都不喜欢我,又怎会让永珹认我这个额娘。”说着,她抚去永璋脸上的泪水,怜惜地道:“永璋,额娘明白你的孝心,额娘也认命了,你回去吧,将来……额娘若是死了,你记得给额娘求一块安身之地,好让额娘不必曝尸荒野,遭饿狗啃噬。”
听得这话,永璋连连摇头道:“不会的,儿臣不会让您死的,儿臣与皇阿玛说了,自今日起,您未曾还清的债,由儿臣来替您偿还。”这般说着,他走到舂米桶前,握住舂米杆用力砸下去,他从未做过这样的事,用力过猛,谷子的壳没去成,反而弄得满地都是,不等他再砸,何方已是赶紧过去握住他的手,惶恐地道:“三阿哥,您乃是金尊玉贵之身,怎么能做这样粗重的话,万万使不得啊!”
永璋挣开他的手道:“没什么好使不得的,额娘在辛者库待着一日,我就在此陪着一日,以后她的差事由我来做,你不许再为难她。”
听着他的话,何方慌忙跪下道:“三阿哥,奴才求您不要为难奴才,要是让皇上知道,他会杀了奴才的!”
永璋没有理会他,只是一下又一下地砸着谷物,何方见求不动他,只得朝一旁的苏氏道:“娘子,你帮着劝劝三阿哥吧,他……他怎么可以待在辛者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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