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瑢挣开永瑆的搀扶,吃力地跪在弘历面前,“是我负……她在先,也是我自己要追出去的,一切……与秀妍不关,她是无辜的。”
“无辜?!”弘历寒声道:“若不是她勾引你,你怎会为了她,三番四次忤逆于朕;若非她,除夕之夜,你又怎会醉酒闹事,从而染病;好不容易,你肯听朕的话放下,她却又来纠缠你,令你从风寒变成肺痨,要朕饶她,不可能!”他对魏秀妍恨之入骨,断然不能饶恕。
永瑢极力摇头道:“没有,她没有勾引儿臣,是儿臣先对她动了心,不顾皇阿玛的反对,想与她在一起。”见弘历不语,他强撑了精神道:“皇阿玛,您真想要儿臣死不瞑目吗?”
望着明明已经虚弱到极点,还要为魏秀妍求情的永瑢,弘历心痛不已,不知该如何回答,许久,他抚着永瑢苍白的脸庞,涩声道:“她对你,当真如此重要吗?”
“是,秀妍对儿臣,就如皇额娘对皇阿玛,若非她,儿臣此生都不知爱一个人是何滋味,秀妍与她的家人都不该死!”
这是永瑢知道自己得了肺痨后,最为记挂的就是这件事,正如他所言,若不能求得弘历开恩,免他们死罪,他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
弘历默然片刻,道:“好,只要你病好了,朕就饶他们不死!”
“皇阿玛……”永瑢心中一急,再次呕出一口泛着黑色的血来,他的脸色越发灰败,然攥着弘历袍角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永璂虽然与弘历一样,一千个一万个不愿饶过魏家人,但看到永瑢这样不顾自己,拼命哀求不肯起身的样子,心中说不出的难过,忍不住开口道:“皇阿玛,儿臣知道魏秀妍可恶,但六哥………您就成全了六哥吧,好让他走的……安心一些。”说到后面,他已是泣不成声。
永瑆亦跪下哀求道:“皇阿玛,既然连六哥也不怪魏秀妍,您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还望您开恩,饶他们不死!”
“皇上……”瑕月尚未说下去,弘历已是抬手阻止,目光停留在衣襟染血,摇摇欲坠的永瑢身上,许久,他咬牙道:“好,朕答应你,饶他们死罪!”
听得这话,永瑢大喜过望,连忙道:“多谢皇阿玛不杀之恩!”他知道弘历一言九鼎,既然说出了口,就一定会做到,秀妍……终于可以保住性命了,这也是他此生,最后能为秀妍做的事情,希望……秀妍能够忘记自己带给她的伤害,好好的过以后的日子。
解决了心中记挂之事,永瑢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眸中亦重新有了神采,然弘历明白,这是回光返照,当最后一丝生命之火燃尽时,永瑢就会走到终点……
此时,外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人影推门走了进来,却是永珹,他得知永瑢情况越来越差,一忙完刑部的事就立刻赶了过来,在匆匆向弘历二人行了一礼后,快步奔到床榻边,急切地道:“老六,你怎么样了?”
永瑢笑一笑,极力提气道:“我很好,就是……很怀念与四哥一起在围场策马狩猎的日子,真想再有那个机会。”
永珹忍着心中的难过,哽咽道:“有,一定会有,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去围场。”
永瑆含泪插话道:“还有我与十二弟,我们一起去猎一头老虎回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