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色俱厉的样子将永璂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望着他,就连瑕月也有些吃惊,不明白弘历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为免瑕月起疑,弘历努力挤出一抹笑容,道:“你六哥是因为自己不小心,病上加病,才会染上肺痨,你又怎会与他一样,以后不许再说这样晦气的话。”待得永璂点头后,他拍一拍永璂尚且稚嫩的肩膀道:“好了,回去温书吧。”
在永璂走后,瑕月迟疑地道:“皇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弘历努力维持了笑容道:“能有什么事情,你别多想了。”不等瑕月说什么,他又道:“盐城那边持续降雪,又冻死了不少人,朕已经让户部再行拨银赈灾,这段日子朕恐怕会忙一些,顾不了永璂太多,你多开解开解他,不要让他钻了牛角尖。”
“臣妾知道。”如此说着,瑕月又道:“既然盐城那边灾情严重,扩建紫云观与万寿寺的事情不如先缓一缓,也好多抽调些银子救济灾民。”
弘历点点头,“朕知道了,你放心吧。”
从坤宁宫出来,走了几步,弘历停下脚步,神色复杂地回头望着积雪未化的坤宁宫,许久方才收回目光再次离去。
不论是对他还是对瑕月,永璂都是生命中不可失去之重,不论用什么方法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一定要延续永璂的性命!
第二日,弘历又一次召见云中子,然依旧是不欢而散,在云中子离开许久后,弘历着小五代笔,写下两道旨意,一是暂缓扩建紫云观与万寿寺之事;二是召魏氏一家回京。
当日,旨意送出紫禁城,快马加鞭离开京城,一路往宁古塔的方向行去,一日夜的兼程后,追上了徒步行走的魏氏一家,将他们悉数带回了京城。
在魏氏一家回京的那日,弘昼得到了消息,对此极为诧异,特意入宫面圣,问弘历为何又突然改变主意将魏氏一家传诏回京。
面对他的询问,弘历迟迟未语,直至弘昼忍不住要再问的时候,方才徐徐将事情讲述了一遍,听得弘昼骇然色变,好一会儿方才喃喃道:“竟然有这样的事?”
“很可笑是不是?”弘历讽刺地道:“朕一直不许永瑢与魏秀妍往来,还因为这件事,间接害死了永瑢,结果……朕自己却要纳她为妃。”
弘昼沉默了一会儿,道:“云中子当真不肯施秘法吗?”
弘历用力抚了一把脸,无奈地道:“若他肯,朕何至于走这一步,威逼利诱,什么法子都试过了,这个牛鼻子老道就是不肯,宁可玉石俱焚。”
被他这么一说,弘昼也觉得棘手无比,思忖片刻,道:“或许……他是在逼皇上,想要皇上选择魏秀妍这条路。”
弘历苦笑一声,“你以为朕没想到吗?他打什么主意,朕心里一清二楚,可是朕赌不起,弘昼,朕只要一想到永璂可能会死,就恐惧到浑身颤抖。”
弘昼轻咬了牙道:“臣弟明白皇上的心情,只是……此事是不是可以再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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