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行礼坐落后,瑕月温言道:“王爷一向观人于微,当知本宫为何要特意请你走这一趟。”
弘昼在椅中欠了欠身,道:“臣斗胆猜测,娘娘是想知道臣今日与五总管一道去魏府之事。”
瑕月颔首道:“不错,本宫确实很好奇,皇上为何突然赦免魏家满门,又何以在魏家刚一回京,就又着小五去传旨。”
弘昼沉默未语,过了一会儿方才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让五总管传口喻训诫魏氏一家,让他们以后安分守己,莫要再仗着有人在宫中为嫔,便惹事生非,若然再犯,必将严惩不怠。”
瑕月打量了他一眼,道:“若仅仅是这等小事,王爷为何要同去?”
“不瞒娘娘,臣对皇上这次突然赦免魏氏一家的旨意并不认同,不管怎么说,都是魏秀妍间接害死了六阿哥,魏氏一家罪无可恕,尤其是魏秀妍。为了这件事臣特意入宫呈言,希望皇上能够改变主意,无奈皇上心意已决,不肯听臣之劝;臣心有不甘,便随五总管去魏府警告魏秀妍,让她以后好自为之,若是再有行差踏错,必不会饶她。”
瑕月接过宫人重新沏好的茶,徐徐道:“王爷,你我相识,有多少年了?”
她话题转换的太快,弘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臣弟记得第一次见到娘娘,是在雍正五年,算起来,应该有三十四年了。”
瑕月抚着滚烫的盏壁,轻笑道:“好快啊,转眼已是三十四年过去了,本宫还记得,当年在宫中第一个认识的阿哥就是王爷,之后才认识了皇上。”
见她提及当年,弘昼亦笑了起来,“臣也记得,当时娘娘可是将臣哄得团团转呢。”
“王爷说笑了,若当真如此,今日王爷就不会坐在这里了。”这般说着,她话锋一转,道:“三十四年的相识,令本宫对王爷多少有几分了解,包括……王爷说的是真话还是虚言。”
弘昼笑容一滞,神色不自然地道:“恕臣愚钝,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瑕月轻叹了口气,道:“你明白的,就如当年,你识破本宫挑拨之计,与皇上联手对付本宫。”顿一顿,她道:“告诉本宫,皇上到底为何要赦免魏秀妍。”
果然是没能瞒过!弘昼在心里叹了口气,垂目道:“臣知道的已经都告诉娘娘了,余下的……”
瑕月抬手打断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与本宫说这些虚话吗?告诉本宫,到底是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已肯定,弘历隐瞒她的绝非小事,否则他们不会如此讳莫如深,尤其是弘昼,这么多年来,他对自己从来都是知无不言,这样的欺骗,尚是第一次。
弘昼咬一咬牙道:“娘娘无谓追根究底,只需知道,不论皇上做什么,都是为娘娘好即可。”
这句话说得瑕月一头雾水,“为本宫好?难道赦免魏氏一家,也是为本宫好吗?”
弘昼起身道:“能说的臣已经都说了,臣府中尚有事情要处理,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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