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面色阴沉,似乌云层层叠叠,对视片刻,她冷然道:“是谁让你来本宫面前说这些的,忻妃还是谁?”
黄英跪下道:“没人指使奴才,是奴才刚才凑巧听到您与忻妃娘娘的话,不忍娘娘一直被蒙在鼓中,所以才斗胆说出实情。另外……”他瞅了夏晴一眼道:“奴才也是担心三公主,她那么机灵可爱,又是娘娘在世间唯一的骨血,万一十二阿哥的命数还没有被彻底补全,说不定连三公主也会有危险,您一定要让三公主尽量远离皇后娘娘母子,以保她平安。”
夏晴脸颊不停地抽搐着,良久,她嘴角忽地扬起一抹冷笑,幽幽道:“你这么关心和嘉,本宫是不是要好好谢谢你,黄公公?”
黄英连忙道:“不敢,奴才只是……”不等他说下去,夏晴已是道:“说吧,你想什么,要是再整那些虚头八脑的话,就立刻给本宫滚出去。”
黄英咬一咬牙,道:“奴才不想继续待在打扫处,求娘娘垂怜。”虽然他是被弘历亲口贬斥入打扫处的,但从未甘心过,更不曾认命,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整日被脏活累活围绕的打扫处,甚至是东山再起;为此他曾寻过许多以前相识之人,包括如今的内务府副总管,可是没一个人敢帮他,唯恐惹祸上身如今好不容易寻到这个机会,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夏晴扶着翠竹的手起身绕着他走了一圈,凉声道:“你倒是直接,不过你似乎忘了自己是被谁贬入打扫处的,本宫可没那么大的难耐。”
黄英急忙道:“只要娘娘开口,皇上一定会答应的,毕竟……”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不过夏晴心里明白,因为永瑆的死,弘历对她一直存着一份内疚,这几个月来,不论什么事,只要她开口,从无不允之事;可以说,除却瑕月之外,她是唯一有资格替黄英求情之人。
那厢,黄英苦着脸道:“赵公公每日都变着法子折磨奴才,再这样下去,奴才早晚会死在他手里,求娘娘救救奴才,只要可以离开打扫处,娘娘就是奴才的再生父母,奴才一定誓死效忠娘娘!”
夏晴低头看了他一会儿,道:“你先退下吧。”
黄英虽然心里迫不及待想要离开打扫处,却很懂得掌握分寸,明白话说到这份上已是极限,再说下去就会适得其反,所以他未再言语,朝夏晴行了一礼后,便退出了永和宫。
在黄英离去后不久,夏晴忽地道:“小寿子,明日设法去钦天监打听一下,看永瑆出事那日,唐齐章是否真的去见过皇上。”
小寿子答应之余,迟疑地道:“主子,您当真相信黄英的话?”
夏晴没有理会他,抬步走到殿外,这会儿,雪子已经化成了大雪,不断从漆黑的天空中飘落,覆盖着湿漉漉的地面,偶尔有风呼啸而过,将鹅毛似的雪花吹入檐下。
翠竹担心地道:“主子,外面冷得很,咱们还是进去吧,以免着凉。”
夏晴默然盯着掌心正在化去的雪花,待得彻底化为一滩雪水后,她忽地转过身,盯着小寿子道:“你说,真正害死永瑆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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