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隐这一回去得比上回久了许多,待他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两根白白嫩嫩的竹笋。
陈兰歆一见,扬了扬眉,笑着问道:“这生竹笋可怎么吃啊。”
“这不是有火吗?”明隐笑了笑,“我们把它烤熟了来吃。”说罢,他走到了火堆旁,从旁边的柴堆里拣了两根树枝出来,将竹笋穿了起来,给了陈兰歆一根,然后自己拿了一根,便将竹笋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陈兰歆学着明隐的模样,也将竹笋放在火上烤着。两人一边烤着竹笋,一边随意地说着话。慢慢地,竹笋熟了,洞中弥漫着诱人的清香。不过,陈兰歆看着烤好的两根竹笋,脑袋却有些发懵。人家明隐烤出来的竹笋,澄黄发亮,而她烤出来的竹笋,却是焦黑一片。
她心里似乎有些不乐意了,嘟着嘴说道:“哎呀,这竹笋都烧焦了,可还怎么吃啊?”
听她这么说,明隐微微一笑,便将自己手中烤好的竹笋递给陈兰歆,说道:“公主,你吃我这只好了。”
“那我烤的这个怎么办?”陈兰歆扬了扬自己手里的黑竹笋,说道,“我把它扔了?”
“别扔,我吃呀。”明隐赶忙说道。
“你吃?”陈兰歆一愣,睨眼看着明隐,“这还能吃吗?”
“当然能。”明隐笑嘻嘻地从陈兰歆手中夺过那根烤坏的竹笋,将它从树枝上取了下来,捧在手中,小心地咬了一口,然后抬起头来,望着陈兰歆一笑,说道:“这味道……甚是好吃。”
听他这么说,又看着他刚咬过竹笋的嘴唇,被这烤焦的竹笋灰弄得乌黑一片,她心头不由得一荡,情不自禁拿出袖中的绣帕,便要为他擦去嘴上的脏痕,就像前世她为他做过无数次的一般。
见她如此,他似乎有些发呆。就在她手中的绣帕快要触碰到他的嘴唇时,他突然回过神来,随即将脸往向旁边侧去。
见他避了开去,她微微一怔,似乎也醒悟过来了,这不是前世,眼前之人,也不是刘郢,而是明隐。她赧然一笑,便将手中绣帕递给他,说道:“明隐师父,你的嘴有些脏了,自己擦擦吧。”
他并没有伸手来接绣帕,反倒颇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没事儿,我吃完之后去溪边洗洗便是。”
“还是别出去了。”她低声说道,“天晚了,有些猛兽说不定出来了,你又不能杀生,就别再往外跑了。”顿了顿,她又说道,“你不在,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还是有点害怕的。”
他默了片刻,然后应了一声:“嗯。”算是答应了。
接下来,两人都再没说话,安静地各自吃着竹笋。因为竹笋刚烤出来,还有些烫,陈兰歆只好小口小口地咬着吃。虽然这竹笋有些苦涩之味,但不知道是不是真有点饿了,陈兰歆吃得甚是香甜,等她吃完之后,看见明隐也吃完了,正在用僧衣的袖子抹着嘴。
她心头一动,觉得有机会了,赶紧把身旁那装着半杯水的竹筒递了上去,说道:“明隐师父,饮点水吧。”
明隐一顿,看了她一眼,笑道:“我不渴,这水还是留着公主喝吧。”
“你忙了这么久,怎会不渴?”陈兰歆一脸不相信,“再说了,刚吃了东西,也要饮点水啊。”
“我真不渴。”明隐说道。
陈兰歆板下脸,佯装生气地说道:“明隐师父,你不饮这水,是不是嫌弃是我喝过的啊?”
“当然不是。”明隐赶紧说道,“我怎么敢嫌弃公主。”
“不是的话,那你就饮一口啊。”陈兰歆一脸不快地说道,“你若是不肯饮,我就当你是嫌弃我了。”
见陈兰歆不高兴了了,明隐无奈,只好说道:“那,那小僧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陈兰歆一听,连忙转怒为喜,赶紧将竹筒杯递上前去,笑道:“可要饮一大口啊。”
“好。”明隐点了点头,然后接过竹筒杯饮了一口。
“不够。”陈兰歆叫道。
明隐便又饮了一大口,然后把杯子递还给陈兰歆,说道:“我这下真不渴了,再喝就一丁点儿不剩了。”
陈兰歆看他也喝得差不多了,便把竹筒杯接了回来,低头一看,只见杯中还剩了一点水,她微微一犹豫,然后仰头把剩下的水饮了下去。
见陈兰歆把水一饮而净,明隐以为她口渴了,连忙起身,说道:“我再去打点水。”
闻言,陈兰歆赶紧伸手拉住明隐的手,一脸嗔怪地说道:“不是让你别再出去了吗?明早天亮了再去打水吧。”
手被她握住,明隐心头一震。他只觉得,她的手,与自己的手一样,都是滚烫的。
“明隐师父,你坐下来,陪我说会儿话吧。”她低声道。
他喉头咽了咽,坐了回来,然后问道:“公主,你,你要说些什么?”
陈兰歆特意让碧烟拿了起效快的媚药,再加之她这药又下得重,虽然她只饮了一小点,但此时也觉得身体炽热起来了。
她抬头看了看明隐,发现他的面上也浮出一种异样的潮红。
“明隐师父,你来这望仙崖修行,是为了要避开我吗?”她的声音轻柔如水。
“不,不是。”明隐答道。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陈兰歆抓了他的手,他便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股异样的气息在四处乱窜着,身上燥热无比。明明刚刚才喝了水,此时又觉得饥渴难耐。
“那是为何?”陈兰歆追问道。
“我,我是替明觉师兄来修行的。”他讷讷地应道。
“院中那么多僧人,为何要你来?你当时明明要教我佛法,抽不开身的啊!”陈兰歆忍着身子的不适,问道,“是不是因为那天下午之事,所以,你才想避开我?”
那天下午?明隐又想到她整个人扑在自己身上,那柔软的身体,那甜美的气息,心中越发难受。他怕自己再呆下去,这一回不是她扑到自己身上,而是自己要把她扑在身下了!不行,不能再呆在这里了,一刻都不能再停留了!
于是,他转过头去,望着陈兰歆,说道:“公主,请恕小僧失礼,小僧有些事,要,要出去一下。”
“明隐师父,别出去!”陈兰歆紧紧拉着明隐的手。其实,此时她的身体也难受得紧,她知道怎么做才能不让自己难受。她就是怕自己会临阵退缩,才把明隐喝剩下的水饮了下去,这样一来,她就只能进不能退了。
于是,她心一横,叫道:“明隐师父,我喜欢你。”然后便往他身上一扑,整个人便扑进了他的怀里。
明隐听到她说的话,震惊到了极致,脑中“嗡”的一响,瞬间便变成了一片空白。他原本正要起身,重心本来不稳,她扑过来时,他身子一歪,便被她按倒在地。
他倒在了地上,背被身下的石子一硌,生疼。这疼痛似乎让他有几分清醒,他赶紧伸手推她,口中说道:“公主,别这样,我是出家人……”
话没说完,他的唇便被她又软又糯的唇堵住了。
佛祖啊!
此时明隐的脑中仿佛有千万条闪电一起在黑夜里闪了起来。
与一个女子,嘴对着嘴,这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就算是做那荒唐的梦时,他也没有梦到过这样的事。闪电过后,他的脑袋里又是一片空白。他呆呆地躺在原地,突然感觉那打小小的、滑滑的舌,像一条小蛇一般,狡黠地钻进了他的口中。
她口中的津液极其香甜,似乎也极其解渴。而此时的他,浑身发烫,口干舌燥,就像一个行在沙漠中的人,在快要渴死的时候,突然遇到了一泓甘甜的泉水,于是,他什么都不顾了,扑到泉水中,不停地吮吸着,似乎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干涸而死。
陈兰歆与他在唇齿间紧紧纠缠着,两人刚吃过竹笋,口中隐隐有着竹笋那又苦又涩的味道。这味道,就像他和她前世今生的命运一般,她的心里不禁有几分伤情。
可是,这媚药的威力实在太强大了,很快她便什么都记不得了,她只知道,她难受,难受到了极致。而只有与他真正地在一起,她才不会难受。
看着他早已经迷离的眼神,她知道,他中的毒比她深多了,此刻的他,已经全被媚药所控制了。她伸出去解他的衣裳,他不但没有反对,他抬起身来,让她更容易地脱去他的衣裳。
他的手也没闲着,从她的衣衫下摆伸了进去,摸住了她胸前的柔软,然后便是更疯狂的回吻着她。
他之前从竹林里捡拾了许多的竹叶,铺在地上,厚厚的一层,就像棉褥一般,柔软暖和。她引着他,两人倒在了竹叶之上,两个年轻的身体紧紧纠结在一起,片刻也不肯分离。
此时的明隐,在媚药的控制下,真的是什么意识都没有了,只觉得心和身体都难受得想要发狂。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梦里,肆无忌惮地与这个女人紧紧纠缠,他顾不得她呼痛,凶猛地侵入她的身体里,不停地冲撞,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会舒服一些。
好久好久,他觉得自己的饥渴终于缓解了,他才歇了下来。可没多久,他觉得自己又渴得要死,身体某处愈加难受,他一伸手,又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抬起她的腿,再次沉入其中。她很顺从,轻轻拥着他,任由他一次一次地侵入。
身旁的火堆中枝叶燃尽,灭了,天地间完全陷入一片黑暗。虽然他看不见她,她也看不见他,山洞里,回响着的只有他粗重而混沌的喘息,和她娇弱的嘤咛。
对于陈兰歆来说,这一晚的经历,比前世新婚之夜还激烈。有疼痛,也有极致的快乐,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其中。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的时候,他终于偃旗息鼓,睡了过去。
此时,她已经筋皮力竭。看来,给他下那么中的药真是失策,他倒是满足了,到最后受苦的却是她。火熄了,有点冷,迷迷糊糊间,她钻进他的怀里,与他滚烫的身子紧紧贴合在一起,这才觉得暖和了一些,慢慢地睡了过去。
当陈兰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她赤裸身上盖着自己衣裳,原本与她相拥而眠的明隐却已经不见了踪影,昨晚熄灭的火堆此时已经重新燃了起来,散发出阵阵热浪,在带着寒意的清晨温暖着她冰凉的身体。
她睁开眼,在洞中四处寻找了一番,没看见明隐。她心头一惊。难道明隐清醒过来,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犯在下错之事,丢下自己,独自离开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发慌,赶紧起了身,把衣裳穿好,准备出去寻找明隐。她刚收拾好,便听见从洞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走到洞前的时候,似乎有些犹豫,停了片刻,然后终于下定了决心,走了进来。
陈兰歆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虽然碧烟也能找到这山洞,可此时,心里这么纠结的,肯定是明隐。
她抬起头,果然看见明隐从洞外走了进来。
只不过此时的他,面色看起来有几分憔悴,身上的僧衣不知怎么回事,完全湿透了。看见陈兰歆,他愣了愣,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面色极为不自然。
“明隐,你去哪里了?”看着他像落汤鸡一般,她连忙问道,“你身上的衣裳怎么湿了?”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话,沉默了片刻,然后走了过来,一脸平静地说道:“公主,你收拾一下吧,小僧这便送你回寺里去。”
“就这样走?那怎么行呀?这早上露这么重,你一身湿衣就这么穿在身上,会受寒的。”说着,她便用手去拉扯他的衣裳,“你还是先把衣裳脱下来,我替你烤干再走吧。”
看见陈兰歆又来扯自己的衣裳,明隐一惊,慌忙避开道:“公主,不,不用了。小僧皮糙肉厚,穿一会儿湿衣裳,不碍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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