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城的路,并没有那么好走。
本来,只需七八个时辰就能到达,如今,却是要拖上一两日。
这一场大雨,让山顶上发生泥石流,因为被挡住了去路,田心浓一行人,只能暂且休整一两日。
若不是这一条路是唯一可以进山下山的地方,如今,早已经可以改道了。
而泥石流将这个地方挡住了,跟来的随从要将这条路清来,再快,也要两天的时间。
既然走不成,那么,他们总要吃,住吧。
慕羽柔从来就没有在荒山野外过夜,各种闹腾,还是被慕老夫人重重的压住。
慕老夫人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将军,什么样恶劣的环境都经历过,这样的一个小小的困难,还不被她放在眼里,所以,她跟其他人,一起砍树,用来做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因为慕老夫人的亲自动手,慕清夫妇两人也不可能干坐着,也跟着动手,而慕羽辰想要帮忙,因为他的身体,本来,他来这里,就已经让慕清他们很是担忧了,现在,这样的活,怎么可能让他来做,自然是将慕羽柔给拉了过来。
慕羽柔从小也是娇生惯养,什么也不会做,脾气也有些被他们宠坏了,平时还好,很活泼,嘴也很甜,但是,一旦对上自己不喜欢的人,她立马就会变脸。
这样的性情,若是让她嫁人,估计,没有多久,对方就想要休妻,而他们,虽然也都看出来了,也决定,以后,就让她娶夫,只要是家世都不错的男人,就可以将对方娶进来。
但是,这样,其实也不容易,若是遇到家世好的,人也不错的男子,他们的家族也未必会让自己的儿子嫁给一个女人。
毕竟,凤国,已经跟过去的凤国不一样了。
男人,若是有机会,他们宁可自己三妻四妾,也不会屈居一个女人之下。
而凡是女人娶夫的,也只是因为那男人的家世太差,或者还有其他不得已的理由才会嫁人。
也因此,这也是为什么,慕清夫妇要想办法磨练慕羽柔的原因。
但是,慕羽柔却是不明白这些,她从小到大,还从来没做过这样的粗活,拿几根树枝,她就已经嚷嚷自己的手指变粗了。
见她那个娇气的摸样,慕清夫妇两人的眉头都是皱起,慕老夫人更是不悦,想她以前是凤国的大将军,每天拿剑,从早练到晚,双手也都起了茧,浑身上下也经常酸痛,她都没说什么,她只是拿几根树枝,就差嚷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有多累。
简直是——
“阿清,女孩子,不能太宠。”
慕老夫人说话一向很有分量,而她的话,作为儿子的慕清自然是听从的。
更何况,他也觉得,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慕羽柔所做的事,也够了,在家里,她可以很任性,想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他们做父母的,不可能护着她一辈子。
尤其是,知道他们慕家背后还有人想要害他们,他就更坚定了要磨练慕羽柔的决心。
他可以将自己的女儿捧成公主,无忧无虑,但是,他不希望,有一天,她的天真任性会被其他人所利用。
该狠,还是要狠。
慕清能够将慕家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因为他确实有能力,也够果断。
而后,看着这一切的田心浓,便看见那嚷着辛苦的慕羽柔被慕清拉回去教育。
看着这样的一幕,田心浓其实还是很欣赏慕老夫人,慕清等人,因为他们确实都是不简单,也很羡慕慕羽柔,她的父母亲,祖母,都在为她的以后着想。
她自己,估计也就是一个六亲缘薄的,什么都要靠自己。
不过,人总要靠自己的不是吗?
但是,有亲人可以依靠,慕羽柔也是挺幸福的,虽然,有时候,她不太喜欢这女孩看自己的目光,但是,看在慕羽辰的份上,她可以忽略掉,必要的时候,也不介意,帮她一把。
只是,她心里想要帮人,被帮的人可不爽。
“爹,娘,为什么我要做这些,他怎么就什么都不做?”
慕羽柔伸手朝着一处就指了过去,而她所指的,不是别人,正是田心浓。
田心浓一直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自然也听到慕羽柔的话,而在看到那双朝自己指过来的手,田心浓的双眸微微的一咪。
“够了,你越来越不想话了。”
云雪再也沉默不下去的呵斥了一声,她这女儿,怎么就一定要针对田心浓,要知道,若不是他,他们也不会知道,他们慕府的祖坟竟然会被人动了手脚,而她,不感激对方也就算了,做一点事,也要将对方扯进来。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宠她了,所以,她都不怕自己?
云雪已经在心里深深的怀疑自己的教育是不是真出了问题,而被斥责的慕羽柔,却是一脸的怨气。
“你们就知道维护他,太过分了。”
慕羽柔狠狠的一跺脚,扔下手里的树枝,转身就跑。
见她这样,云雪皱眉就要去追,却是被一脸震怒的慕老夫人喊了回来,“别管她,多大的人了,一点苦也受不了,让她去。”
从头到尾,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事也没做的田心浓,第一次无比无辜的躺了枪,这,简直是莫名其妙。
慕羽辰见田心浓一脸怔神,便走了过来安慰了一句,“阿浓,柔儿她就那样,你别在意她说的话。”自家疼爱多年的妹妹,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她未来的大嫂呢,真是头疼呀。
自己,待会,要想办法,哄哄她才行。
不然,以后,他娶田心浓回家,两人还闹矛盾,自己可左右为难了。
田心浓倒是不在意慕羽柔的态度,因为那根本伤不了她,她就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点让慕羽柔讨厌了?
难道,自己曾经说中她的心事了?可就算如此,也不用处处针对自己吧?
罢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田心浓将慕羽柔的事抛到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出神,总感觉,莫名的,不安呢。
而这一边,慕羽柔负气跑到一条小河边,一脸愤愤的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从小到大,祖母都没有那么严厉的对自己说话,而现在,她只是说到那个骗子,竟然就被骂了。
太过分了。
他们还是不是自己的父母了,为什么就尽信其他人。
慕羽柔越想越气,看着身旁粗壮的大树,一脸愤然的用手拍,用脚踢,仿佛这棵树就是田心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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