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辞回了自己屋子就没有再出来过,怀玉盯着那扇纸糊的轻/盈的门,端着在外面买的糕点在门口徘徊了一阵。︾樂︾文︾小︾说|
按师傅的性子,今日怕是不会再见他了。
手指在瓷盘边滑动,最终还是按的死死的。
他抬脚欲走进去,又想到刚才去柴房鼓捣了一阵,不知道有没有弄乱衣衫,低头将衣角碰到的烟火的痕迹拍去,抬起手犹豫了几番,还是按在门上推开。
只是才碰到门并未用力,那门便自己开了。
一袭白衣在门内。
他站在门外。
“站了多久了?”顾青辞自然的接过他手中的点心,虽然语气淡淡的,但是怀玉知道他是关心。
“没多久,才来。”怀玉答道。
顾青辞看了看他腰间浅浅的被浸/湿的印子,小镇里霜气重,尤其是晚上,更别说屋外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小雨。
“先进来。”顾青辞没与他多计较,将他拉进屋子。
怀玉有些诧异顾青辞还会与他说话,眉眼里掩饰不住欣喜,可是又瞟见顾青辞修长的身形,总忍不住想到那身布衣下令人着迷的皮肤,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绮恋收敛起来。
“师傅,我错了。”怀玉舔/了舔干涩的下唇,服软道。
顾青辞双眉拢起,怀玉心里咯噔一下,现在似乎不是提这个的好时机。
顾青辞朝着旁边的檀木椅点了点,让怀玉坐下。
怀玉忐忑的坐下,听见顾青辞问:“你哪错了?”
怀玉双手交叉握住,说道:“我不该反驳师傅。”
顾青辞站在他旁边为他倒了一杯茶塞到他的手里。“你还想成仙吗?还是坚定要修炼吗?”
怀玉对顾青辞直白有些惊疑,可是想到心里的念头,他默默的点头。
顾青辞看着少年眉宇之间的倔强心底叹了一口气,怀玉还是怀玉,顾瑾还是顾瑾。
生死轮回也不会改变。
虽然忍不住想抱抱他,或者握握他的手,最终还是不敢有所动作。怀玉有他的固执,若他一昧坚持自己的念头只会再害一次他。
气氛一时陷入沉寂,怀玉盯着顾青辞,看他脸上是不是又有怒色。
盯的久了,顾青辞依旧面无表情。
怀玉心地稍稍松了又紧,摸不准他的心思。
一道玉简突然伸到他面前,来不及欣喜,接下来的一句话反而是晴天霹雳。
“以后别叫我师傅。”
怀玉脸色一下就变了,收回手没有接过那道玉简,哆哆嗦嗦的问:“师傅你,什么意思!”
顾青辞瞥见他神情,才意识到这话里的歧义,眼帘垂下。“你也大了,当初师傅之言也不过是你小时任性非要叫的,以后,以后叫我青辞就行。”
“青,青辞。”怀玉不敢置信的慢慢念出这个名字,脸上喜悦再也无处收敛。
顾青辞的手顿了顿,少年清脆的声音与顾瑾截然不同。
他看向怀玉的脸庞,少年的稚气还未脱去,五官还未长开,棱角不如顾瑾锋利,看面相反而是个圆滑的人。
有些事情一想起来就不可收拾,顾青辞将玉简放在怀玉怀中,匆匆的说:“我也没什么可以教的,这是我平生所记,你若是有什么不会再来问我,只是师傅一词担不得,夜深了,你先去休息吧,明日我再与你讲一些事情。”
怀玉虽然为顾青辞的改口狂喜,可还是听出顾青辞语调之中的不对劲,才道谢便被顾青辞赶了出去。
他看着手中的玉简,不好意思再打扰顾青辞。
再想到下午见到顾青辞沐浴的模样,脸上通红通红,飞快的进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
等关上门,点了蜡烛,怀玉就捧着那玉简翻来覆去的看,碧绿而繁复的纹路刻在上面,玄乎又玄。
把那精致摩挲个遍怀玉才发现他根本不会用这个玉简,只好先将其锁在床头的匣子里。
匣子底下有几张泛黄的纸,是顾青辞原来教他习字时写的,他幼时经常拿出来描摹,后来因为经常拿出来的原因有些破损了,他便放在匣子里只敢偶尔看一看。
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呢。
似乎他长这么大,就没有见到顾青辞有缺点。
虽然,虽然他并不怎么笑。
不过仙人也会这么真实的啊。
怀玉将脸贴在床幔后面,滚烫的温度让他整个人都晕晕然起来。
柔软而艳/丽的景色久久难以忘怀,平滑的后背被长发遮住一半,线条并不若妙曼的女子,但是偏偏记住了每一处,白/皙又诱人,每一滴水珠都依附着,企图分到几缕春光,而雾气如同薄纱一边阻碍着外人窥视一边炫耀着其中的动人。
想到他锁骨处那颗小巧的红痣,怀玉某处温度愈发升高,他紧绷起来的攥紧床幔。
另一只手碰到了床/上的匣子,心里又松了松。
听说仙人都无拘无束的,等他成了仙,大概,就能名正言顺的向他表明心意了。
不过,现在他应当做点什么才是。
怀玉弯了弯嘴角,走到书桌边拿出一张宣纸,细细的研墨,然后拿笔蘸了蘸,在纸上描绘起来。
因为人早就刻在心中,画的很快,等画完墨干之后怀玉站在桌边观摩着,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思绪正飘远着,瓷盘碎裂的声音传入耳中,隔着几道墙,声音并不大,若不是今日怀玉的五感更加敏感些,还察觉不到。
听声音的方向应当是顾青辞的方向才是。
怀玉将那副画像塞入袖中,端了盏灯推开门走出去,才走到庭院就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
长剑在皓月之下舞动,树枝也为止颤动,剑锋如冰,在空气之中留下一道道光影。
人再妙,衣襟湿透也让人不爽。
怀玉本想劝说,又想到顾青辞性子作罢,上前摘了根树枝有模有样的学着比划,顾青辞察觉他的到来,没有点破,将舞剑的速度放缓,如此几招之后顾青辞便收了剑。
“青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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