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清闲无事,我来看看你们。”陈厚蕴眉目舒朗,带着笑意。
沈柔凝立即放下账册,正要向那些管事们说“今日就到这里”,却见陈厚蕴已经在不远处寻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对沈柔凝道:“且忙你的。”
沈柔凝迟疑一下,便点了点头,再次与管事们对账理事起来。
这些事情本来在她眼中就不难。这些管事们也早就对沈柔凝的理智手段佩服不敢糊弄的,此时陈厚蕴这个听闻十分厉害的状元郎坐在一旁,管事们更加不敢耍弄心机,一个个都拿出了十二分的谨慎,且又不敢啰嗦,进度立即就快了起来。
陈厚蕴坐的很稳。
他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沈柔凝。只见她眉目隽永如画,身姿淡雅如竹,面颊慢慢生出的两点绯红,宛若茫茫雪地里的两朵红梅,暂放的美足以涤荡人心……她长大了,不再梳着稚嫩的双髻,而是挽了一个蝶形髻,上面簪了一个栩栩如生的蝴蝶发簪,余下的青丝散落低垂如缎,绕在玉颈之间,黑白错落,动人心魄。
他的小姑娘,当真已经长大了啊。
陈厚蕴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往下落去,入目玲珑有致的优美弧线,让他不禁喉咙一紧,心头生出一片灼热!陈厚蕴立即闭上了眼睛,苦笑一番,努力地将心头的灼热躁动压了下去,眼中再次清明起来,再次睁开时候,也多了一抹柔情。
沈柔凝如同感觉不到陈厚蕴的目光。
此时有许多人在,她不仅不敢分心,反而更加屏神仔细。若是有疏漏之处,不仅要在这些管事们面前出丑。更要让陈厚蕴笑话自己了。
待她终于处理完了家务事,目送那些管事们离去之后,将目光投向陈厚蕴,四目相对之时,她就发现了陈厚蕴眼中的赞赏和柔情,面颊再次绯红,却也没有扭捏的小女儿姿态。大方地请了陈厚蕴离开这里往内院走。边走边问:“表哥是路过?”
明日就是小年夜。
接下来就是各项祭祀活动。
陈厚蕴作为陈氏的嫡长孙,若是缺席,就有些不太合适。也是对于祖宗的不敬。所以。沈柔凝一时不认为陈厚蕴是特别来看自己的。她觉得,陈厚蕴多半是在北方出差,离返回京城之时,才顺路。恩,或许拐了个弯。来看望她们姐弟几人的。
陈厚蕴摇摇头:“听说姑父和姑母都回了沈家村不在徐州……我有些放心不下,就特意从京城赶过来,陪你们一起过个年。”他也没有用假话骗沈柔凝。智慧如他,早就明白。一个不起眼的谎言之后,就会跟着无数个谎言。
而他为何要对沈柔凝说谎呢?没有意义。
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在沈柔凝离京之前。已经在陈公和陈大老爷陈大太太之间过了明路,彼此已然有了约定并交换了信物。这婚事已经定下,只等小承方满两周岁,沈柔凝也年满十六之后,就正式三媒六聘。
两人既然名分已定,陈厚蕴自然不会再掩饰自己的关爱之意。
沈柔凝闻言心神一阵悸动,面色绯红更甚,却不由不敢相信地问道:“表哥要留在徐州过年?京城那边,真的没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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