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才四点钟,天才微微亮,她必须赶在天明去茉莉花园采集新鲜的茉莉花,然后送到集市上卖,回来后才能给孩子做早餐,可是为了不饿到孩子,她会给早餐钱让等等去隔壁家的王奶奶家吃饭。全副武装后,她准备出门。外面雾重,昨晚下了一场小雨,地面上的青苔在雾色中黝黑黝黑,她脚刚踏出去,便听到男人的声音。
“你要去哪?”他站在门边,靠在上面,双手环胸,然后审视性看着她。
“不关你事情。”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不放手,“怎么不关我事,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有义务保证孩子母亲的生命安全。”
“放手!”
他看着她的装扮,带着草帽,手拿着花篮,穿着一件薄外套,看上去像是要去干农活的样子。“你不管孩子?”
“我的孩子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脆弱,不用你担心。”
她经常会和镇上一些妇女去园里采茉莉花,正巧她们过来找她,见一个英俊的男人站在她家门口,不免有几分好奇,但是又不好当面说出口,“等等她妈,你走不走?今天的茉莉花肯定开的特别好。”
“我马上来。”她挣脱他的手。
“你要去采花?”他不解。
“对,我不是有钱人,我要挣钱养活孩子,你应该离开这里,不要在这里打破我和孩子平静的生活,我很感谢你。”凌笑笑祈求道,希望他可以立马消失,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憔悴落魄的样子。
“钱我给你,请你专心照顾孩子,你这样走,孩子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她冷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阮总,请您先在弄清楚状况,我是孩子的妈妈,我想对他怎么样不用你管。”
“我没有见过如此狠心的妈妈。”他看着她,“我跟你一起去。”
刚才的几个同伴看到刚才的情形,已经心里对她产生各种想法,如果再让他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待自己,一个年轻的妈妈,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如此英俊的男人,不免让人联想很多。
她即将压抑自己的感情,不让自己爆发,“阮绍南,求求你,不要再纠缠于我。你还是回到原本属于你的地方去,这种地方不是你该呆的。我也不想让别人误会,不想让孩子被别人误会。”她想哭的冲动都有。
见她如此急迫地想要他离开,她的心真狠。这世界上还有比她更加狠心的女人吗,他想估计找不到第二个。
他无奈,从包里面掏出一沓现金和一张银行卡,“我从来不知道你如此恨我,以至于我刚出现就想让我消失,可是这是我给孩子的补偿,我以后会经常来看孩子的。这些钱你暂时拿着,给孩子买点好吃的,好穿的,煤气我会叫人帮忙送来。如果这里住的不舒服,你打电话给我,我的号码还是以前的那个,一直没有换。”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话如此多。
凌笑笑没有拿钱,直接从他身边走过,“不用,你还是回去过你的生活,我不想见到你了。”
经过一夜花开,园里开满了白色的茉莉花香,空气中流动着淡淡的清香,洁白而圣洁的茉莉花静悄悄地开放着,园里面的妇女手脚极快,希望用最快的速度采摘好,送到集市上时才能卖个好价钱。可是今天园里没有往日热闹,大家都不说话。
“孩子她妈,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啊?”
凌笑笑知道,一个单身妈妈带着孩子,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她也不想回避,“一个朋友而已。”
“孩子他妈,这两年来你的辛苦大家都知道,带着孩子不容易。上次我帮你介绍的小伙子你又觉得不满意,你还年轻,应该替孩子考虑考虑。”
旁边的妇女也道:“刚才那个男的看上去很有钱,我看到他的车,好像是那个什么迈巴赫,这种车就是有钱人也不定买得到啊。”
“是啊,好像人看上去很帅气,他是不是在你家外面守了一整夜?”
她打断道:“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并没有你们说的那种关系。”
“是这样啊!”旁边的一位妇女立马笑道:“笑笑,我很喜欢你。我老家有位亲戚,是S大的大学生,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女朋友,家里的父母急着要给他张罗女朋友,可是这小子偏偏不听话,每次一说这事就开溜。”
“哟,这不错啊。赶紧帮笑笑介绍介绍。那小子什么经济状况?”
“我是他姑姑,前日他妈妈打电话来催我帮他找找看,我当日就答应了说有人选,这不是才和笑笑说吗。那小子现在是一家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专门给大公司和政府设计房子呢。”
“哟,这不错啊。笑笑,赶紧的去看看,我们可以替你把把关。”
凌笑笑现在根本就无心于这些事情,心里想着就是赶紧挣钱挣钱,有足够的钱才能够让等等读好的大学。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希望了。
旁边的几位妇女见她一直沉默,起哄道:“是不是不好意思?没事,人家也很忙。要不就约在后天,后天星期六,人家大公司会有休息的。”
“如果合眼的话,星期天你可以带人家去镇上转转,联络联络感情,来个约会啊。”
凌笑笑心里暗笑,连这些三四十岁的妇女都知道约会,反而她自己不知道约会到底有什么甜蜜可言,在她的映像中,除了每天被迫和他吃饭,顺着他的意思做事,她好像没有一点自由。
她也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也许正好通过这事让他离开这里。
天亮得很快,她摘好一花篮的新鲜茉莉花准备送到集市上去卖,因为每天都有来这里收购茉莉花的的商贩,所以她不用很长的时间在这里等,不过今天商贩好像来的有些慢,已经等了好半天了也不见来,反而看见气喘吁吁的王奶奶,急忙走过来,然后拉着她的手,眼泪都快掉出来了,“笑笑啊,等等不见了。我早上做好馒头和小米粥,准备叫孩子吃早饭,可是孩子不在房间睡觉,我到处找也没有看见孩子啊。”
她脑袋懵掉了,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孩子丢了!
她花不顾了,“奶奶,你慢些来,我先去找等等。”
王奶奶的儿女都在大城市,对她不管不问,早就想看看孙女孙子,可是儿女过年过节都不回来看望她,更别说见到孙子了,所以对等等她是拿亲孙子看的。
她强忍住泪水,虽然脑袋一片混乱,可是她尽力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在河边找了半天后,她想应该是他带走了等等。
自从她离开后,她连手机也没有了。掏出一块钱走到旁边的杂货铺去,拨通他的号码,虽然这串号码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可是它就像是沉睡的记忆,在瞬间记起来。
“您好。”
“阮绍南,孩子是不是你带走了?”
“妈妈,妈妈,你快过来。”
她听到了等等的声音,看来孩子是他带走的。她气愤道:“你凭什么私自带走孩子?”他如果像以前那样,冷血残酷,带着孩子自此消失,她不敢想象这种情况的发生。
她几乎哭诉道:“阮绍南,求你把孩子给我,给我。”她无力地蹲在地上,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无助,难过,这两年来,她什么苦都吃过,她都坚强地挺过来了,可是就是没有此刻这样,她觉得自己的力气全部被抽空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是在电话喃喃道:“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
她蒙着头,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孩子好像将永远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一般,直到一双软软糯糯的手抱住她,“妈妈,妈妈别哭,等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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