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祁媛此刻言之凿凿,那一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才对,所以皇后才有此一问。
结果,祁媛却没有立刻说出到底是谁害了她的母亲,只是悲切的道:
“启禀母后!母妃近些日子以来一直十分小心,不论是日常动作还是饮食都时刻注意着,若是平白无故定然不会出现这等事情的!所以一定是有人蓄意谋害!
母妃晨起时还好好地,刚刚吃过了午膳,进了补汤不久就说身子不适,所以小憩了一下,谁成想,不大一会儿就腹痛难忍,等太医跟稳婆来了都已经回天乏术了!可怜我那还未出世的弟弟……”
说到这里,祁媛痛哭出声,又跪下给皇后磕了一个头道:
“母后!求母后一定彻查此事,给我母妃一个公道啊!”
皇后闻言,说:
“媛儿,你放心,若是当真有人捣鬼,母后一定给你们做主!”
皇后说完,厉眼四下扫了一圈,然后喝道:“来人!把兰妃这里负责膳食的人都给我叫上来!”
说着,皇后带着一众人走进了娇兰殿,在娇兰殿的大厅中落座。
其他人也都跟着她走了进来各自站好。
舒锦也被皇后赐了个座位,于是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着。
片刻以后,一行四五人走了进来,到了厅中冲皇后等人磕头行礼。
这几人都是负责兰妃膳食的管事,各自自我介绍了一番后,皇后便挨个审问。最后皇后又详细的问了问执掌兰妃这边小厨房的叫明娣的一个女官,那女官三十多岁,说话条理分明,此刻出了这种事,她脸色显然很不好,但是也没有慌乱。
“皇后娘娘,兰妃娘娘所有膳食包括补汤都是奴婢每日盯着的,从选材到制作。中间也一直有人盯着,不敢稍离。娘娘每日的食谱都是太医院定下,女婢们按方制作,不敢有丝毫差池的!”明娣说着。
皇后听了明娣的话。点了下头,问太医道:
“太医,你可曾诊出兰妃是因何小产?”
那太医一捻胡须,道:
“回娘娘,兰妃应是服了活血的药物导致的滑胎。”
“兰妃午膳时都吃过什么。喝过什么?东西可曾逐一验过?”
这时明娣又答:
“启禀皇后娘娘,兰妃娘娘因为近些日子胃口不好,所以每一次厨房都是做好了东西用慢火煨着,什么时候娘娘想吃了,捡热乎的端上来。中午娘娘没吃多少,剩下的饭菜还有许多,有一些娘娘不能吃了奴婢也没有丢弃,因为娘娘素来节俭,这剩下的饭菜就赏给下人们吃了。
刚刚太医都逐一查验过了,并没有问题。也没有什么活血的药混在里头。”
皇后看向太医,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便皱眉想了想。
“既然吃的喝的都没问题,那这活血的药物到底是哪里来的,又是怎么凭空吃到兰妃肚子里的?”
太医皱眉无话,祁媛轻声呜咽,明娣等一众下人伏低不敢言语。而舒锦,当她听到活血的药物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拟市上被搜出来的那瓶红精。
这会是巧合吗?
若说是这些事情一点联系都没有舒锦都说服不了自己。好端端的拟市上冒出个偷儿,不偷别人还非偷她的东西。就在这样的节骨眼儿上,兰妃因为用了活血的药物流、产,而偏偏那个偷儿身上就搜出过一瓶红花精。
“有什么东西是只有兰妃自己一个人再用的吗?”最后皇后问道。
这一句话一出,祁媛哭声顿停。抬脸看向明娣,明娣略一思索,然后道:
“若说是只有娘娘一人用的,也只有膳后的一道补汤了。那补汤材料珍贵,精心熬煮七八个时辰也就得一碗汤水,娘娘都是每次膳后喝下。然后午睡的。”
说到这里,明娣停了停,接着又说,“这补汤珍贵,所以即便是我一时抽身不开盯着,也一直有人看着火的。今日当值的是紫桃……”
说着,明娣回身找人唤上一个小宫女。
那叫紫桃的宫女哆嗦着进门下跪,偷偷抬头一看,果然连皇后的眼睛都看到了她的身上,她吓得连忙磕头:
“皇后娘娘饶命!奴婢,奴婢什么也没做,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
皇后一听,皱起了眉毛,还没等她开口训斥,一旁的和姑姑冷哼了一声,骂道:
“你嚷什么!谁也没说你怎样,你慌什么!你就说午间你看着那道补汤的时候都做了什么,发生什么事情没有?”
紫桃闻言,一听没要治自己的罪,松了口气,缩了缩肩膀,仔细想了想,才又开口:
“奴婢一直盯着熬汤的火,不敢稍离,一直到姑姑来端汤水也没出什么事儿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恁滴多话!”和姑姑喝道,想了想,又问,“你看火之时,除了你,膳房还有什么人?或者,可有什么人来过膳房?”
这一问,那紫桃愣了愣,然后道:
“膳房当时只有我一人当值,并没旁人,不过……”
说着,她抬眼瞟了一个方向一眼,这个动作立刻被和姑姑注意到了,她走上前就给了紫桃一个嘴巴。
“你个小蹄子,你看什么看,有话就说话!不过什么!吞吞吐吐的,我看你讨打是吧?”
这个动作太突然,一旁的人被那清脆的响声惊得都是一哆嗦,而紫桃当下眼泪就出来了,但是却不敢哭,那小脸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她也不敢碰,只是磕头流着眼泪快速的说:
“奴婢一直认真看过没有离开过,期间只有辉公公来过膳房一次。我问他有何事他也没说,就是转了一圈就走了。”
紫桃口中的辉公公不是旁人,正是去请舒锦来娇兰殿的内侍。这一下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那个辉公公身上。
舒锦一听说辉公公去过膳房,就觉得脑中好像闪过什么,但是却没有抓住,只觉得好像她就要想通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你个死丫头,血口喷人你!我何时去过膳房了!”
辉公公一听立刻矢口否认。
“你个奴才!皇后娘娘还在此呢,还没有问你,哪里轮到你说话!你说。你到底去没去过膳房!”
和姑姑也转头看过去,睁着他问道。
那辉公公膝盖一软,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大呼道绝对没有。
“你去过还是没去过。一会儿自有定论!”皇后道,然后吩咐下去,传午膳那段时间在院中当值的人进来。
多方询问一遍后,结果终于出来了。一个打扫院落的宫女正看到那辉公公进了膳房,片刻后又离开了。辉公公在撒谎。
“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后冷眼看向辉公公。
“皇后娘娘,奴才,奴才不过是去看上一眼,方才我就是怕被牵连才不敢承认的啊,奴才从此事无关啊!”
“呔!你个奴才,竟然敢挡着皇后娘娘跟二公主和香唐郡主的面信口雌黄!你到底长了几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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