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雁他们走后没有多久,似与天相连的雨帘里又闯进来一人。
那人长什么模样,两人并没有看清,只见着一把大伞忽然一旋,泼洒而出的雨珠急射出来,其威势竟好似不是这普普通通的水珠子,而是漫天的暗器。不过电光火石之间,荀玉卿已翩然跃上房梁,那雨水自然也就只能洒落一地。
那房梁多年腐朽,其中早被蛀空,但凡有些重物积压,也要断裂,可荀玉卿踏在上头,却好似如履平地一般,轻飘飘的不见其重。
卜旎没他轻功厉害,只是一个燕子翻身,滚到供桌底下侧脚一踢,挡下雨珠的桌子面登时便被打出七八个浅浅的洞眼来。他冒出头来瞧了瞧,又立刻缩了回去,拍了拍胸膛,擦了擦额上的一把冷汗。
岁栖白气定神闲的将伞一收,忽然伸手一扬,朗声道:“接着。”他声音不大不小,偏生谁都难以忽略。荀玉卿只见一道银芒向着自己直奔而来,不由大骇,侧身一避时才发现是自己的链剑,不由得伸手去抓,却只感链剑上传来一股巨力,他在空中抓握不住,便使了个巧劲化去,将链剑抖开,轻身落地,总算避免了丢人现眼的可能。
“多谢你了。”荀玉卿叫岁栖白试了试身手,倒也不恼,他见链剑没被岁栖白丢掉,不由得松了口气,将链剑别回了腰间。卜旎神色还有愤愤,荀玉卿倒是比他想得多些,暗道先是试探身手,再是归还武器,总归岁栖白不是要命来的,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岁栖白忽然说道:“看来,你们同陆三九的确不是一伙人。”
“陆三九?”荀玉卿一直当岁栖白是为了那个尸体来追杀他们的,乍一听到这个陌生名字,几乎摸不着头脑,不由神色困惑道,“那是何人?”
岁栖白打量了荀玉卿一阵,见他神色确实十分茫然,不由微微皱起眉来。他这人生得并不吓人,但自有一股气势,瞧得荀玉卿心中稍稍有点畏惧,便转头问卜旎道:“卜旎,你识得陆三九吗?”
虽然荀玉卿想得通,但卜旎却想不通,他叫岁栖白追杀了这些时日,方才身上还险些被打出几个洞来,此刻正憋着一股子火气,便气鼓鼓的蹲在桌子上,撇过脸去道:“谁知道那被戴了绿帽子的王八蛋的事儿。”
他这么一说,意思便是知道了。
戴了绿帽子的王八蛋……这么一说,荀玉卿忽然便想起来陆三九是谁了,倒不是这人多有名,而是这人就是导致秦雁断了一臂的罪魁祸首。他微微抽了一口气,看了看岁栖白,便问道:“你是来追踪陆三九的?那怎么追到我们头上来了?”
“他杀沐童的时候,我看见了。”岁栖白淡淡道。
荀玉卿与卜旎面面相觑,忽然都握紧了手中兵刃,卜旎将手按在了腰刀上,他脸上那种嬉笑的不正经神色荡然无存,本就已经有些不自在的气氛更显得紧张了起来。
“你不必紧张。”岁栖白冷冷看了他一眼,只道,“他要杀你,你便杀他,这本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你虽有不义之心,却无不义之举。”
“那……既是如此。”荀玉卿问道,“阁下又因何怀疑我们与陆三九有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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