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栖白牵着爱马,荀玉卿走在他右边,将满头长发挽在胸前,微微垂着头。
这荒野茫茫,道路久长,荀玉卿走了好一会儿,总觉得实在过于安静,又想起刚刚吴青的神态来,便不由得开了口问道:“这叫吴青的在江湖上很出名吗?”
岁栖白闻声便转头去看他,便见到他平日里被厚厚长发遮掩住的些许肌肤,雪白细腻的犹如羊脂。这是岁栖白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注意到荀玉卿的外貌,他忽然发觉到自己这位新结交的朋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魅力。
美丽本来也就是一种武器,但荀玉卿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外貌,他的衣着并不讲究,他的头发也并未细心打理,他的皮肤虽然白,但经过日吹风晒,已有些干燥跟粗糙了,但是他依旧很美,从那双灿若星河的双眸之中,从他唇角微微抿起的笑容之中,从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眼波,几乎无一不在阐述他的美丽。
这种魅力,既来源他的外貌,又来源他的性格。
“沽名钓誉之辈,不值一提。倒是你……。”岁栖白的声音微微一顿,忽然皱起了眉头,随即还是继续说道,“你的武功路数,我从未见过,而且我看你的身手,习武时间应当不久,要不便是中间断过很长一段时间。”
荀玉卿微微一笑道:“是啊,我是个半路出家的野路子,学武才不久。”他的话轻飘飘的落在这里,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岁栖白自然也听得出来他无意多谈,便应了一声,并不再继续追根究底下去。
走了没有多久,两人就走到了官道上,岁栖白还是牵着马,没有一点儿要翻身上马离开的意思,他们并肩走在侧边上,免得挡了人家的路。岁栖白是个极沉默寡言的男人,荀玉卿有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因此两人走了一路,竟一言未发,好似两个锯了嘴的闷葫芦。
又走了好长一段路,荀玉卿稀少的行李早已放在了那只叫做簪梅的大白马上,他手中握着那柄油纸伞,忽然停下了步子来。岁栖白也随着他一块儿站定了,偏过头来问道:“怎么?”
“这路走得很长了。”荀玉卿道。
岁栖白略一沉吟,他瞧了瞧爱马,又看了看荀玉卿,只道:“并不是我不让你骑簪梅,只是它脾气不大好,怕伤了你……”簪梅随着他的话,也是极气焰嚣张的喷了个响鼻,把头一抬,前蹄刨了刨地,很是有些不屑一顾的模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荀玉卿失笑道,“只是咱们已经走了这么久了,要是再走下去,难不成你要我同你一块儿回家吗?虽说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好去的——”
“可以。”岁栖白点了点头。
既然岁栖白答应的这么干脆利落,荀玉卿自然也不好再改口,加之他心中的确对早先去又折返的岁寒山庄确实有所好奇,不由得点了点头道:“那我便叨扰了。”
他们两人这就说定了去处,一路往岁寒山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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