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得很!”太后忍不住后退一步,气极而笑:“为了一个男子,竟然不顾长辈兄弟,这就是哀家教导多年的孩儿!”
“太后娘娘请息怒!”御史大夫与顾飞鹏二人双双劝道。
看着太后惊怒交加的神情,还带着浓浓悲哀失望,易水窈抿抿嘴,实在没有立场开口求情,这种事总免不了双向伤害。
“母后,此时便交由儿臣主张罢,”皇帝也是一脸头痛,对着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招招手道:“婉儿,把太后扶进去休息。”
太后举起手制止了宫女的搀扶,深吸口气,转头问道:“皇帝想如何处置?”
皇帝扫一眼垂着脑袋的老臣子,形容憔悴,斟酌着问道:“不如把顾宁打发到边疆去守城?闲王便禁锢在尚阳京,不得皇令,不能踏出京中一步。至此两人相隔千里,时日久了也就断了,母后以为呢?”
太后沉默良久,才摇了摇头,叹道:“你们都不如哀家了解子佩,虽不是哀家亲生的,但哀家视如己出。”
“先皇多情,子佩却是个专情的,他的性情太像云妃了……”太后闭了闭眼,放佛沉浸在往日的回忆里:“妹妹乐观开朗,却也倔强,对着喜欢的东西执着而勇敢……子佩不会那么容易死心的。何况,世人悠悠众口,都等着我们皇家表态呢……”
皇帝皱眉沉思,然后抬头看向顾飞鹏,问道:“顾爱卿,若是朕处死顾宁,你心中可会有怨言?”
易水窈瞪大了眼,怎么可以!顾宁做错了什么?就因为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而且明明是慕容崇锦也有份,一个巴掌拍不响,有什么后果为何一人承担?
“臣不怨。”顾飞鹏的回答非常干脆,只见他撩起衣摆缓缓跪下,道:“孽子做出这等丑事,有辱国风,万死难辞其咎,臣也无颜再立足朝野之中,特请辞官养老。”
顾飞鹏双眼布满血丝,未尝不是没有挣扎过心痛过,毕竟顾宁是他的亲生儿子。
“我反对我反对!”易水窈愤怒的举起手:“这理由太荒唐了!即使要拆散他们也不能杀人啊!”
“住口!”太后又一次被她激怒了,纤长的食指指着外面,“他是让整个皇室蒙羞的罪人!还敢对哀家说什么不死不休,哀家绝不会轻易放过他!此事容不得你指手画脚,再闹下去别怪哀家不客气!”
慕容崇昊眼明手快的拦住了易水窈接下来的话,把人抱在怀中,明显护短的理直气壮。
皇帝叹息一声,道:“云富,拟旨。“
“奴才在。”一直做背景似得一动不动的太监总管瞬间活了过来,手脚麻利的替皇帝摆弄好文房四宝。
皇帝瞧了瞧被慕容崇昊紧紧护着的易水窈,再看到那两位大臣,道:“顾宁明日午时斩首示众,闲王罚俸禄三年,此事到此为止,不得探讨传播,以免皇家威仪。若再有人提及,朕一并处罚,绝不食言。”
“皇上金口玉言,臣等信服!”御史大夫无疑是最满意的一个了。
历史的洪流中,便有因为男色误国的先例,后来国家被一举歼灭,后人引以为鉴,虽然没有明令禁止龙阳之好,但百姓心里大多是抗拒的。
总有那么些人性取向异常,要么苦苦压抑,勉强自己成亲生子,要么暗度陈仓偷偷摸摸,也没闹出什么大事。此番顾宁一事,因着两人身份特殊,加上有人推波助澜,事情已经没有挽回余地。
皇帝一锤定音,易水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宁被判死刑,无能为力。太后明显心情不佳,挥挥手让众人都散了,天乐宫大门紧闭。
而顾飞鹏步伐匆匆,硬是接受了将要失去儿子的事实,闲王那边也被加派人手紧紧看管起来,易水窈站在宫门口,两眼不错的盯着皇帝离开的背影。
还有谁?还有谁能救顾宁?皇帝、太后、亲人、爱人……都不行。
身为朋友的她,又能做什么?
顾宁,我能为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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