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怪在吞丹,快杀了他!”兰衣急得跳着脚儿喊,“他吞丹会灵气大涨,别让他吃完,快趁现在杀了他,快杀呀!!”
随着兰衣这一声喊,刚刚松懈下来的众人,精神又为之一紧。余十七刚好撒完药丸,落脚在黑老怪身后,因兰衣这一声喊,甩手补了一剑,野蛮爆裂的剑势准确无误攻入黑老怪后心,剑刺极深只余一个把柄,余十七双手握住剑柄用力向下拉,直将黑老怪的后背开了一条丈余长的口子,霎时血喷如瀑,将余十七染成一个血人,余十七却根本不顾,专注于将口子撕得更长。
与此同时,公冶冠玉以掌为剑,向黑老怪的脖颈连劈数下,寇兵抽剑飞身而起,抡胳膊向黑老怪的头脸刺下,众人放箭的放箭,扔暗器的扔暗器,手里还有腥云草药丸的趁机通通扔进黑老怪的伤口里…
一通手忙脚乱的攻击,空气里的热度竟然真的降了下来。不多时,黑老怪轰然倒地,继而鼾声四起。
这货竟然睡着了?!在这生死关头,他睡觉便意味着永远不会再醒。
“杀了他!快杀了他!”兰衣见众人停手,立即大吼,“不要给他醒来的机会,快趁现在杀了他!”
公冶冠玉飞身而起,双臂合并全力一挥,一道剑光没近黑老怪的脖子,顷刻,一道血雾喷上云霄,黑老怪四肢抽搐似要站起,余十七立刻使出连环十字斩,一连甩了好几个,被斩断的四肢被剑气冲击上半空,下落时碎裂成无数小块,天女散花一般向四方炸开。
公冶再挥一臂,剑气直撕黑老怪腹部,将它开膛破肚,许鸣柏一把银针尽数甩入黑老怪尚在跳动的心脏,银针淬了腥云草的药汁,不过须臾,心脏便停了。
黑老怪一动不动,仿若死了。
兰衣嘴唇动了动,最终抿紧不再多言。他走到公冶身旁拉住他又要挥动的手臂,摇了摇头。
公冶冠玉看着兰衣,似是疑问等一个解释,兰衣却没说,只转身对寇兵道:“你去林子里寻张兄和嫂子回来,雾气再聚前我们山下集合!”
寇兵没言语,点下头便冲进林子里。
余十七让一个弟子背起匡广智先下山。兰衣招呼众人砍竹子作个简易的竹筏,将黑老怪翻到竹筏上,众人拉着下山。
黑老怪没了四肢,原本钢钉一样的豪刺此刻软塌塌粘腻腻如无数硕大的鱼虫,看起来十分恶心。
趁众人干活之际,兰衣领着余十七进了黑老怪的洞穴,将那最后两棵卧玄胆嫩牙采了下来。
余十七珍而重之地装进一个盒子里,他不知兰衣早拿了大头,只是见兰衣此时一脸无所谓,不免对他这份淡然心生敬佩,笑道:“这次匡家能得此至宝多亏从钱兄弟帮忙,我虽不能承匡家之诺,却会在家主面前将兄弟的功劳如实禀报,想必家主不会亏待兄弟!”
“好说,好说!”兰衣笑了笑,带着一丝敷衍,反正就算匡家不会亏待他还能怎么不亏?反正不会送他一座金山,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余十七不知兰衣的小心思,还当他是无欲无求清高自傲,不由对他更是赞赏。
两人走出山洞,寇兵没有直接下山,而是背着昏迷过去的张虎雄回来了。他们身后跟着刘氏脸色苍白,显然失血过多。许鸣柏连忙放下手里的活,飞快迎了上去,喂刘氏吃了一粒止血补气的药丸,又着手为张虎雄把脉,确认张虎雄并无大碍后才放下心来。
众人拉着竹筏拖着黑老怪下山。
雾气渐渐凝结,薄雾渐转厚重。等他们回到山脚,雾已又浓重得如初来那般,但所有人都十分有默契地没有提出在此留宿的建议,大家归心似箭,又或者昨晚的恐怖经历令他们记忆犹新,总之众人合力将黑老怪掫上那辆大板车,便各就各位打道回城。
黑老怪太重了,两匹马根本拉不动,正巧张虎雄受伤,许鸣柏到刘氏的马车照顾他,公冶要陪着兰衣,大师兄和小师弟同乘一骑,这样腾出了四匹马,加上之前的两匹,六匹马同拉,才算勉强上路。
兰衣的马车里,匡广智还昏着,只他和公冶两人。他便凑到公冶耳边小声道:“一会儿你找个机会将黑老怪的兽丹取出来。我当时不让你杀他就是为了兽丹的完整。明白啦?”说完,兰衣还冲公冶抬了抬眉毛,一脸算计得逞的表情落在公冶眼中竟也调皮可爱。
公冶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兰衣被看得莫名其妙,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脸。内心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涌现,竟令他一时走神。他不说话,车厢内一时极静,气氛因公冶肆无忌惮的眼神,不知不觉变得有些撩人的闷热。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风声,眨眼间公冶已消失,只有车帘颤了两颤。
离黑龙山越远雾气越淡,此时明月当空,数百只黑鸦展着丈余宽的翅膀密密麻麻将车队包围在中间。
一阵诡异的笛声自远处传来,黑鸦集体哀鸣,于半空振翅盘旋,且速度越来越快,狂风大起,隐有成飙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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