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日斯兰所部万人队强行接管乌兰察布的当天傍晚,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袭击了这座有些风声鹤唳的城镇;倾盆而下的雨水,只用了一夜时间,就将乌兰察布的外围木墙冲垮大半。
眼看大战即将爆发,己方军队驻守的乌兰察布却造此天灾,阿日斯兰的心里难免多了几分惴惴不安;结果,第二天暴雨又是下了整整一天,这让阿日斯兰原本悬着的心又稍稍放松了一些。
对几乎人人配有战弓,打战主要靠骑射的草原人来说,连绵不绝的暴雨绝对是他们最为担忧的天灾之一;因为他们最依赖的战弓,一旦遭遇暴雨,紧绷的弓弦就会迅速变得松弛起来。
失去了战弓的草原战士,战斗力自然还是有的,毕竟他们腰间的弯刀也不是摆设;关键是,战力大打折扣的草原战士,较之更加依赖其他武器装备和战术的帝国军队,他们还有优势可言吗?
事实上,随着这场暴雨的到来,草原上的土地也迅速变得泥泞起来;这对机动性极强的草原战士来说,又是一个不亚于战弓弓弦松弛的打击,让他们的战力又一次遭到了削弱。
只不过,这个方面的削弱不仅针对蒙古帝国一方,阿吉斯的北征大军和忽勒突罕的蔑儿乞部也是深受其害;尤其是对后勤依赖更重的北征大军,在暴雨中几乎是寸步难行。
沉重的武器装备遇上泥泞不堪的湿地,产生的结果必须是灾难性的;整整两天的时间,硬顶着暴雨前进的北征大军只往前推进了不到十里,期间还有数以千计的将士病倒了。
大军的糟糕现状,逼着阿吉斯不得不暂停行军,在距离乌兰察布仅三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相比较于后勤完善的北征大军,察合台、窝阔台联军和帖木格所部大军在暴雨中的处境就惨多了;他们的战士病倒之后,能够重新站起来的可是不多,这种非战斗减员对士气的打击更是沉重。
忽勒突罕的蔑儿乞部则是成了暴雨中处境最困难的一方,拖家带口南迁的他们,只是两天暴雨就损失了十分之一的牛羊;更为致命的是,他们身后的帖木格所部大军并未停止追击。
帖木格所部大军在暴雨中的推进速度再慢,那也要比举族迁徙的蔑儿乞部落快的多;举步维艰的蔑儿乞部落,在暴雨连绵的第四天,终于还是被帖木格麾下的骑兵给追上了!
此时,蔑儿乞部落距离乌兰察布还有十里路程,阿吉斯的北征大军因为暂停行军,距离乌兰察布还有二十里路程;再加上暴雨还在持续,北征大军几乎不可能及时增援遭到进攻的蔑儿乞部落。
面对气势汹汹追击上来的帖木格所部大军,孤立无援的蔑儿乞部落只能靠自己拯救自己;不甘心就此族灭的忽勒突罕,为了给自己的部落争取一个生存下去的机会,亲率其部落最后仅剩的六万余众成年男人,拿着简陋无比的武器,正面对上了追上来的帖木格大军。
没有呼啸的箭雨,没有疯狂的呐喊,甚至连军号都没有吹响的两军,就这样在暴雨中展开了一场血腥而又惨烈搏杀。
第一个倒在血泊中的是一名蔑儿乞部落的少年,他的鲜血还没有来得及被雨水冲刷走,那个一刀捅进他心脏的蒙古骑兵,就被这个战死少年的父亲砍下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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