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多心想,白寇华善良倒是一定的,单纯只怕未必,那个小姑娘并不像她表现出的那么无知,她的头脑一点也不比德尔菲恩逊色,事实上他知道作为一体双生的黑寇华也是同样的,只是她不愿意出力而已。
小母狼这番话都是用心灵能力直接送到他思绪中的,布兰多发现自己要将信息反送回去时却做不到,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破除魇虫的心灵干扰的,或许这种程度的伎俩在这样纯血的黄昏种眼中本就不值一提。
他只得开口道:“这东西给你。”
随即将手中的血色水晶丢了过去。
小母狼开始还未在意,随手接过那些水晶,但立刻变了脸色:“这是纯粹的黑暗魔力,天哪,还有某种神性的力量在里面,这可是好东西,你竟然舍得给我?”
她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布兰多。“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们人类可真可笑,如果能得到强大的力量,就算是同类我们也可以轻易吞噬,你竟然为了这些迂腐的理由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能力——”
“这正是人类和野兽不同的地方。”布兰多冷冷地答道,他交给小母狼的是固态化的血水晶,有点类似于魔晶,但蕴含着神之血的血水晶岂是一般魔物留下的魔晶可比,这东西就算是对他来说也有很大的帮助。
换一种通俗的说法来说,每一枚血水晶大约等同于五十万点经验值与十点全属性的水准,虽然吸收多了之后效果会大幅下降,但手上这几枚血水晶几乎可以将他的实力提升十分之一了。
不过正像是小母狼所说的,这些血水晶并非是纯粹的神之血雨魔力凝聚的,这两样东西也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它事实上是献祭了无数人的生命获得的产物,恶魔们最喜欢这种东西,黄昏种也一样,而他却无法接受。
但就此浪费也很可惜,毕竟死去的人不会因此而复生,交给这头小母狼正好。
“废话少说,”他说道:“留在外城,去找那些邪教徒的麻烦。”
“你把他们的仪式破坏了,这可是在帮女王陛下的忙。”寇华总算没有反对,接受了他的贿赂。
“我不认为你能把牧树人的仪式破坏得完。”布兰多不以为意,他将寇华留在外城只是为了拖慢邪教徒的步伐而已,也是继续给那些惹到他头上的跳梁小丑一个教训。
若是在此之前,他当然希望这些邪教徒能够给白银女王造成麻烦,但在此刻,他却不希望邪教徒提前攻入内城给自己制造麻烦。
“拖住他们两个钟头。”
“这我可办不到,眼下我的实力不比你更强。”
“那就一个钟头。”
“成交——”
……
此刻内城正是一派兵荒马乱的景象。
并不是所有贵族都有资格受邀参加女王陛下的宴会,而那些居住在内城之内的中下层贵族们,无法享受到白蔷薇园内的歌舞升平,却只能在自己家中看着外城冲天的火光,惶惶不安指望不要重演垂变之年的惨剧。
在数十年前的那场动乱中,虽然暴民没有攻入内城,但在一周的围城中,对于贵族——尤其是中下层贵族来说日子可不好过,为了自保,他们不得不自发组织守卫城墙,财产损失是难以避免的,更不幸的是还有贵族为此而身亡。
死亡对于帝都的贵族来说是一个遥远而可怕的名词,其可怕程度仅次于被剥夺贵族的身份,成为平民。
而对于眼下帝都的贵族来说,经历过当年动乱的年长贵族更少,年轻一些的贵族在这样的一夜中更是辗转难眠,毕竟谁知道暴民会不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担忧也并不是毫无道理。
此刻内城各个城门、城墙与要塞上都加派了禁军,一部分炎眷骑士团的骑士也参与了防务工作,但情况并没有想象中乐观。
卡塞特正是这样一位炎眷骑士,作为炎眷骑士,任何一人都是圣殿的高层,同时也是帝国贵族的精英,他的爵位是子爵,出身于康娜家族的支系,这个家族又是从属于塞西尔家族,可以说是根红苗正的圣殿派。
他的身份极高,一到城墙上就接管了这一段城门的防务工作,是当之无愧的最高长官——原先的指挥官,一个城卫军的骑士长,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可是炎眷骑士,帝国人眼中如同神一般的人物。
但卡塞特的脸色不见得就比那位骑士长的脸色更好多少。
在他抵达之前,邪教徒裹挟的暴民已经发起了三次攻城了,除了留下一地狼藉的尸体之外没造成任何效果,鲁施塔的内城城墙虽然没有天使之护的效果,但也不是一群暴民徒手可以攻下来的。
但这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圣殿骑士,卡塞特已经看出了这些邪教徒在故意消耗人命,士气对于狂信徒来说是没有意义的,而死人对于对方准备的邪术来说却很有意义。
对方是黑火教徒,而不像是他得到的消息上告诉他的那样,是万物归一会和羊首教徒在从中作祟,卡塞特丰富的对敌经验让他在第一时间作出了判断。
何况在第三次进攻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神使,还亲手斩杀了一个,若不是他出手得快,城墙上就要出现伤亡了。
神使可是至少拥有要素境实力的。
而他看出来他先前斩杀的那还只是初生状态的神使,忍不住恼怒地心想这些黑火教徒究竟是从那里找来的这么纯正的神之血——神使的强大不是看它们所从属的神之血本身是否强大,就像是邪神弗德里奇这样的家伙也能拥有强大的神使,那是因为创造这些神使的神之血十分纯正。
也可以说神之血含量很高。
正因为这一点,卡塞特敏锐地察觉出了危险,女王陛下虽然已经足够谨慎地投入了足够多的防守力量了,可仍旧不够,情况有些出乎预料。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女王陛下要对这些暴民放任不管,也不明白那个所谓的宴会就真有那么重要?值得下达一个命令,让他们这些炎眷骑士在宴会结束之前必须牢牢地把守住内城,不得放进一个暴民,但也不允许展开反攻。
他原本还觉得有点无稽,对付这些暴民出去杀个血流成河才是正经,但现在看来自己有些想多了,如果之前强度的攻城再来个几次,他就不能保证城墙上的安危了。
“必须通知女王陛下。”
他回头对自己的副手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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