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这样的说辞,就像是她当初问古杨,沐寒声手臂的伤怎么来的,古杨说摔了马,那么简单。
可冥冥中,她才知道,那个时候开始,沐寒声就开始布局阻止蓝修入会这件事了吧?
她也是一次与赵霖谈话提及,今年的阅兵之后,荣京多了一个特殊兵种,不在军委编排的军种列表,秘密招募,秘密训练,头领匿名,赵霖说是从庄岩那儿听来,所以错不了。
良久,她才对着电话,“好,知道了,你把截图发给我?”
“可以……对了,今晚太太生日,沐总说会尽早赶到玫瑰园。”古杨点了点头,加了这么一句。
哦,她其实并没有多么在意。
古杨把照片发过来了,她看了看,否决了。其实若不是古杨,她差一点就忘了那一只簪子,从那晚开始就失踪了,杳无音信。
也许,古杨也不过是想跟她打个招呼说沐寒声晚归才会找了这么个借口,否则是不是那只簪子,古杨也该清楚的。
晚上,她先一步回了玫瑰园。
天色渐暗,屋里灭了灯,直接点的蜡烛,倒是别有意境。
一桌子人等沐寒声的间隙,先给不在场的人打了视频。
这边夜晚十点,蓝司暔那儿却是上午八点,小家伙刚气场,打扮得神清气爽,头发干干净净的往后梳。
她看着镜头笑,“卫叔叔帮你打扮的么?”
潮流方面,卫子谦最是前沿,一看这穿戴就知道。
蓝司暔点头,明明很欢喜,还小脸满是认真,转开话题:“妈咪,你吹蜡烛许愿了么?”
她柔柔的笑着,“没呢,等你爹地回来。”
“这么晚老沐还没回来吗?”蓝司暔好像很诧异,“他很忙吗?”
嗯……她一时不说话,这些东西不该跟孩子讲,却听蓝司暔挑弄着小眉毛,说:“岛上正乱着呢,蓝爸也不接电话,是不是和老沐忙同一件事?”
说实话,这些事太复杂,若不是她身在政界,断不会看得清楚,没想到儿子居然能蒙个大概。
可她依旧是笑着,“瑾儿不用想这些事,你好好跟着卫叔叔。”
“哦……本来还想看看老沐呢,那算了。”他稚嫩的童音,带了几许失落。
倒是傅夜七笑容深了些,“想他了?”
蓝司暔抿了抿唇,“也不是,我之前不是总刁难他么?考验他对妈咪的真心,他做得还可以。”
那还是想沐寒声了!她心底是高兴的,孩子的表态,大多真实而直接,足够表明沐寒声对她的好。
都快十点四十,沐寒声还是没回来,和那头的通话已经结束了。
十一点差几分的时候,沐寒声的车终于开进玫瑰园,她起身,特意到门边等他。
十二月的天,一到夜间越发冰凉,因而,一开门,沐寒声身上裹挟了一层冰冷,直往屋子里钻。
“回来了?”她也不介意他的迟到,伸手接了他的大衣,让他换鞋。
他腰上的伤痊愈不错,只是还弯不下腰,所以她把拖鞋放到脚边,他只用动动脚就行。
等她直起腰时,却见了他莫名的盯着自己看。
不禁失笑,“怎么了?”
最终,男人只微微抿唇,很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才摇了摇头,一手揽了她,“无事。”
屋里的蜡烛燃了一截,她趁着赶忙把生日蜡烛点着插到蛋糕上,顺势许愿。
围坐的人,只有沐筱筱一个孩子,沐寒声、沐钦,加上她和老太太,年龄都超二百了,个个也都是成熟之人,却这么认真的过生日,场景的确怪了些。
可老太太对她,依旧拿孩子看待。
“你当初给奶奶送了字幅,奶奶可都没给你送过像样的礼物吧?”老太太率先开口,笑眯眯的。
当她褪下手腕上的镯子时,傅夜七惊得用手挡了回去,“这不行的奶奶!”
陆婉华嗔了孙媳一眼,她是的确上了年纪,这都九十二了,饱经风霜的脸起了皱纹,白皙的皮肤难免有了老年斑,看着孙媳的拒绝,可不高兴了。
“奶奶这辈子,就你这么个好孙媳,谁知道沐钦的下一个,我还在不在世,能对你好就多好点……”
“奶奶!”她皱着眉打断:“您长命百岁,还精神着呢,不许说胡话。”
陆婉华笑,摆手,“不说,不说胡话,你把镯子戴上,这镯子可是当年跟你爷爷相亲时他送的,奶奶戴了一辈子,不多么贵重,也算是个传家古宝了!如今你们婚姻圆满,也有了司暔,虽然奶奶想多要几个重孙,看你们都忙,不强求,惟愿就这么和和美美的过下去,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什么波折了。”
傅夜七鼻头有些酸,乖乖的点头,奶奶于她,等同第二个再造之恩,可除了‘谢谢’之外,也说不出别的话。
倒是说起爷爷,她记起了沐钦说,爷爷曾经也是军人,沐家的历史,一般人都只说是经商,其余都很难查。
但傅夜七想,一定比商界风云更精彩。
“奶奶,小七今晚陪您睡吧,我想听您和爷爷的故事。”她忽然这么说。
老太太先是一愣,然后笑呵呵的看着她,“你这是心疼奶奶孤家寡人了?”然后看向沐寒声,“寒声不会吃醋么?”
沐寒声从回来就略微凝重,听了这话,还真是面色微动,“奶奶,您把她要去,我这一晚上可就睡不好了。”
“瞧瞧!”老太太笑得眯了眼,“这小子越来越像个成家的人了,奶奶睡你媳妇一晚就不行?果然是老了不招人心疼,都这么说,老太婆哪能坏你们小两口恩爱?”
傅夜七看了看沐寒声。
陆婉华笑得爽朗,“奶奶玩笑呢,小七还是老师的睡主卧去,最近有洛敏陪我呢!”
老太太身体倒是没有大碍,但是她最近喜欢唠嗑,洛敏干脆在老太太的房间放置了一张床陪着。
傅夜七只好作罢。
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镯,如果加上当初给的族钻,沐家所有宝贝,估计都在她这儿了,虽然族钻一直放在御阁园,她从不佩戴。
沐钦说有事出去一下,也没人在意。
因为沐寒声在给她戴项链。
她笑着打趣,“从头到脚,你把什么都给我送齐了,我拿什么送回去给你?”
男人温和低眉,笑而不语,戴好项链,帮她散好头发,“买的急,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喜欢么?”
她点头笑,不是价值连城也是限量版了,况且,他送的,都好。
“是不是轮到我了?”沐钦终于从门外进来,一只手背在身后,显然藏了东西。
要换做四年前,这样的画面绝对不会出现,沐钦一定是冷冷的坐在一边旁观,又怎会挂着斯文的笑意藏着礼物出场?
没错,就是斯文,很怪的,从前他的眼睛让人觉得阴诡冷漠,如今一笑就觉得斯文。
她淡淡的笑着,想了想他最近的兴趣,猜:“不会是字帖?……画像?”
她一猜出后边的话,沐钦顿时丧气,但依旧笑着,把一副裱好的画展现出来,先不说画,那画框就足够精致又大气。
“嗯~不错!”陆婉华看着画率先出口:“不愧是研究字画去了,有水准。”
摆在傅夜七面前时,她的喜欢之余也惊了一下,“这什么时候画的?”
她并不记得这样的瞬间:她从楼上下来,一束朝阳窥觑,她一手将发丝理到耳后,素色泼墨的长裙,在清晨优雅静好。
“喜欢吗?”沐钦不答,淡笑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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