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双妍躺下之后,并没有主动开口。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最终沐钧年看了她,“孩子三个多月了,现在天气正好,趁炎夏来之前,要不要出去走走?”
他说完了,她也没回应,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怎么会忽然想到让她出去走走呢?
“不用这么看我。”男人低低的嗓音,“结婚开始你就没出去放松过,有机会出去不好么?可以让妈陪着你去。”
好一会儿,她终于略微蹙眉,“你是怕我看不得唐尹芝复职么?”
两个人的思维显然不在一条线上,所以沐钧年略微挑眉后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显然她不愿意。
“睡吧。”他淡淡的一句,真的躺下了,闭上双眼,没有任何要继续交谈的意思。
反而是尉双妍皱着眉,也不知道他问了之后怎么决定的,难道就是随口一问?
等第二天起来,他早已经不在卧室,甚至餐厅也没见到人。
田帧说他已经一早就出门了。
等到了下午,她才接到他的信息。
“临时有急事出差,过两天才能回。”
就这么两句话,再也没多余的字句了。本来是后天才走的,行程很突然。
沐剑夫妻带着沐钦都在汇林别墅,见着她有心事,也知道沐钧年出差,猜了个大概。
“那边一直是言三顶着,有些事的确需要钧年过去监督,怕言三搞砸,不过时间不会很久。”沐剑略微笑着。
尉双妍这才笑了笑,“我只是在想他什么都没带,一件行李都没有。”
陆婉华逗弄着孙子,随口插了一句:“他回来得时候就没带行李,不正好么?”
是这么回事,谁都没注意,但陆婉华这个母亲别看对儿子爱答不理的,其实再小的事儿,心里都是门儿清。
后来话题逐渐转移到两个可爱的孩子身上。
“你别说,沐钦和寒声长大后说不定性格像,大半天两个孩子都是闷不吭声的,一双眼睛倒是精得很!”陆婉华笑呵呵的。
沐剑笑着,“那岂不是和钧年像?”
沐钧年在家就是少言寡语的,不熟识的人会觉得他苛刻甚至刻薄。
“那可千万不能!”陆婉华一脸不乐意。
尉双妍只是听着,淡淡的笑了笑,心思不定。
…。
沐钧年出差后的第三天,她是从大哥沐剑那儿听来唐尹芝复职,沐钧年远程授意。
与此同时,沐煌忽然出了问题。
那时候她才意识到沐钧年为什么急急的出差去,问题先出在还没到一半的项目上,然后牵一发而动全身,荣京这边,沐煌的人也坐不住了。
唐尹芝先前在沐钧年身边呆了那么久,公关和处事能力深得集团管理层赏识,很多项目她也功不可没,所以这个时间让她复职是情理之中,多少可以稳定一些人心。
那段时间,她也跟着担忧。
可她对沐煌完全不了解,除了担忧,什么都做不了。
沐钧年回来时一周之后,那边的项目问题让沐剑过去继续处理,他回来稳定大局。
回来之后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一身疲惫,还要继续在书房办公,连看儿子一眼的时间都难抽出来。
“喝咖啡吗?”她走进书房的时候,他甚至都没察觉。
这会儿才抬起头,专注之于,眉峰微微拧着。
放下文件,沐钧年闭了闭眼,倚在靠背上捏了眉间,“几点了?”
“快凌晨了。”她看着他,一眼就能感受到那种焦头烂额。
她说完,沐钧年却紧了眉宇,“凌晨了你不睡干什么?”
“睡醒了。”她声音很轻,抿了抿唇,“你也去睡吧,总归不能一时一刻就把事情都处理好。”
说得是轻松,但多一时多一刻,沐煌的危机就可能深一分。
最终,他也没听她的,只让她自己睡去。
那晚沐钧年在书房办公到后半夜,直接就在椅子上休息了一阵,清早才踏入卧室。
婴儿房里沐寒声跟个定时闹钟似的醒来要奶喝,喝完接着睡,因为她不是母乳喂养,所以这会儿还睡得比较沉,不知道佣人已经忙活了一阵。
沐钧年躺上床想眯一会儿,结果她醒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拥着她,倒也依旧熟稔,阖眸低低的一句:“再陪我躺会儿。”
尉双妍身体僵了僵,然后不再动,慢慢的放松下来。
良久,她也不看他,只是问:“我不懂公司的事,但是看得出问题很严重……你一定能渡过去的,对吗?”
沐钧年没睡着,但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说:“苦也苦不了你们母子俩。”
她忽然想到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但她着实是一点也不赞同,如果他真的有事,她不可能走得开,根本没办法忍下心,所谓不能共患难的夫妻,理由再多,也终究只是不够爱。
这么想着,她又往他怀里挪了挪。
两人真的睡了一会儿,再醒来时都九点多了。
沐钧年手机一按亮,明晃晃的全是未接。
马马虎虎用了几口不时不候的早餐,他又长腿稳步,从容又沉重的上车离开。
庄祁等了他好一会儿,见到他人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不咸不淡的调侃:“我还以为你被气得起不来了呢!”
沐钧年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微抿着,进了办公室才问:“什么结果?”
庄祁略微蹙眉,“不理想。”
“你早该知道沐煌如果真的得了那个项目,就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钉,这种情况早晚都会有一次。”庄祁倒是看得透彻。
说到这里,也就提起了两人说过的事,庄祁看了看他,“所以我说,早前就该尽快把人派到英国,宫池家虽然承诺一定相助,但也必须看到咱们的诚意,毕竟都是聪明人,不做亏本买卖。”
商业领域的霸主碰到政界边缘的确是一件很令界内紧张的事,政界也会有所打压,如果沐煌早已把商政根基打下就好说,问题是现在还不算稳固。
沐钧年都听着,却自始至终一眼不发。
等言三来了,他才看了过去,略微颔首示意言三想说什么就说。
言三走了过去,“还不完全确定,但多少,是和薛家有关,毕竟薛家在军政界人脉由来已久。”
沐钧年还是没说话,安静的靠在座位上,或者说,他料到薛北闲不住。
就算薛北本人没有太大意愿,身在军界,有些事必定会被无形的力量推着走,除非他彻底脱离那个圈子。
庄祁看他半天不说话,都沉不住气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沐钧年这才缓缓看过来,片刻才道:“过了今晚的赴局再说,办法总比困难多,不用担心我会让你把岳父一家拖垮了。”
庄祁白了他一眼,“看你这话说的,我要知道能拖垮他们就,那也是离婚
先。”
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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