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在战斗中受的伤并不严重,他只是在跑去确认自己队友的尸骨时,扭伤了自己的右脚,只在医院里住院观察了几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医生观察的对象并不是程旭的身体状况,而是他的心理状况。半吊子的心理咨询师没能打开程旭的心结,为了帮助程旭走出阴影,远救会的工作人员为程旭安排了一份军训教官的工作,以便将程旭换到陌生的环境,与陌生人产生良好互动,尽量用新鲜的记忆取代应被尘封的过往。
程旭没有反对远救会的安排,在找不到生活目标的时候,有人指挥自己也是一件不错的事,至少有了活着的目标,不至于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只是给一群蠢货当保姆的感觉不太好,所以程旭脸上没有和煦的微笑。
打发走一个拿枪口指人的白痴后,程旭冷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具备着同龄人少有的稳重,或者说怯懦,程旭负责训练的这么多学生里,绝大部分人拿到枪后会欢呼雀跃,少数几个女生会表现出抵触情绪,但脸上露出恐惧表情的,就只有这个名叫曾博的年轻人。
“你怕枪?”程旭问。
程旭打量曾博的同时,曾博也在打量着程旭。
皱巴巴的军装,乱糟糟一团鸡窝似的头发,满是胡茬的瘦削侧脸,深沉忧郁的眸子里透着浓浓的悲伤,放到十年前,这位教官肯定会成为红极一时的颓废派偶像。
“啊,不是,我……”曾博支支吾吾,不自觉地退后。
“按照之前讲过的内容,熟悉枪械,准备练习射击,考核不合格不能参加实弹打靶,拿不到及格分数就算挂科,下学期重修。”程旭没心情去了解曾博的内心活动,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曾博立刻开始练习。
曾博犹豫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咬牙放下枪,迈出几步走到程旭身前,立正敬礼。
“教官!请问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曾博鼓起了好大勇气才问出这句话,教官的回答却是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不可以,闭嘴,去练习,再废话就出去跑十圈。”
曾博垂头丧气地回去拿起枪,开始重复一些基础动作,纵使腰酸肩痛也不停歇。如果战争无可避免,如果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迫走向战场,那么现在就更应该好好学习,唯有平时多流汗,方能战时少流血。
等到橘红的太阳朝着地平线开始下坠,一天的训练终于结束,教官们吹响集合的口哨,随后发出解散的命令,靶场内的学生们意犹未尽地放下枪,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奔向食堂,
军训期间少有人会点外卖,大多训练结束就跑到距离自己最近的食堂狼吞虎咽,食堂内置的座位根本不够用,临时支起了许多雨棚,下面放着塑料桌椅,这些都是临时增添的额外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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