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少一起出来逛街,两个人工作都很忙,下了班也喜欢宅在家里,而且苏子墨知道他不喜欢逛街,所以每每逛街都是拉上好友,像今天这样两个人一起出来闲逛,不知道隔了多久。
路过初识时起冲突的那家书画店,他毫不犹豫拉着她走了进去,老板一看是他,立刻微笑着走过来,“沈先生好久不见,最近有不少新作品,拿给你看看?”
沈煜衡轻轻点头,然后拉着她坐在一边的藤椅上,老板拿过来好几副字画,他表情严肃地开始研究起来,苏子墨百无聊赖地在一旁打量店内。
第一次来的时候,满心都在他和佛珠身上,自然无暇这间店,仔细看看,这家店倒是装潢得很是精致,看了看墙上的一些书画,竟无一例外全是真品,让她震惊不小。
书画店她从小跟着爷爷也逛过不少,大都真假参半,生意人,始终也是以利益为重,何况还有很多人只喜欢买赝品,自然不愁销路,第一次看到只卖真迹的店,实在难得。老板穿着长衫,倒是别有几分清高,一看便知识圈内人。
研究半天,他选好了两幅山水画,竟然都是爷爷的弟子窦叔叔的墨宝。从书画店出来,他有些感慨,“可惜苏老师封笔了。”
苏子墨倒是没什么感觉,“没什么可惜的,名利他上半辈子就双收了,现在他过得很好就行。”
沈煜衡点点头,“也是,上了年纪,就什么都能看开了。”随即牵住她的手,看着她轻声说,
“你爷爷也是性情中人,和你奶奶的故事在上一辈口中更是成为佳谈。”
奶奶是她上初中时因病去世的,从那个时候起,爷爷就再也不肯提笔,她记得那个时候她也经常问爷爷为什么不肯再画,爷爷就很淡很淡地笑笑,摸着她的头发说:“因为以前你奶奶在,我每画完一幅画就第一个让她看,她总会笑着说很好。而现在,忽然觉得画什么都不再有任何意义。”
苏子墨笑了笑,“我奶奶以前就是个大小姐,后来家族遭到迫害就没落了,不过她还是从来没有遭受过任何苦难,因为就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我爷爷,我爷爷让她一生都继续当着大小姐,从我记事起,我奶奶每每发脾气,我爷爷就总是一脸笑呵呵地看着她,从来没有一句异议,只可惜奶奶去得太早。”
三言两语,已足够深刻。
“动荡时代的爱情,说起来总是感人的。”他也有些感慨。
“你送我的那副画,到时候我会搬去新家。”他牵着她一边往前走,一边征询她的意见,“还是挂在床头怎样?”
苏子墨忽然好笑地看着他,“这么说起来,当初我还真是做了一笔无本生意,转了一阵,这幅画又回到了我手里。”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话说你当时不是已经对本大王动了歪心思吗,怎么不干脆直接把项目交给我,好顺便卖个人情?”
沈煜衡笑得深沉,“反正这幅画早晚会成为我们的共同财产,我为什么不提早享用?”
他说得很有道理,她无言以对。
过年也这么回事,吃吃喝喝走亲访友,各种聚会各种饭局,尤其像苏子墨这种人缘好的,和沈煜衡这种有无数业务来往和利益关系合作人的公司领导,从他回来起,两个人除了要拜访各自的亲友,还要分别去参加各种饭局,有时一晚就有好几个,简直恨不得能有分身术。
元宵节父亲那边的饭局上遇到宁叔叔,他无奈地说自己儿子不肯回家过年,还悄悄让苏子墨去劝劝宁哲航,让他回国来发展,说是当初好不容易再国内为他铺好了路,他却忽然要坚持再回去美国,怎么劝都没用。
苏子墨自然知道原因,面对宁叔叔也有几分愧疚,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因为公司最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苏子墨给员工放假也是到元宵节之后,而沈煜衡也因为之前香港项目一直加班,大年初九去公司露了下面,就又回家陪她了。
元宵节之后,不得不又各自开始忙碌起来。
听沈煜衡说,许念白调了职,不再外派,也准备在c市定居下来,念一也早到了念书的年纪,之前因为她也一直东奔西走,基本上念半个学期又得转学,这样对念一的成长与教育也不好。
虽然他跟许念白保证过除了正常的探视不会太打扰他们的生活,不过毕竟也是血肉亲情,沈伯父和许伯母都希望他们能留在自己能一眼看到的地方,而且她一个单身母亲还要上班,有时也难免抽不开身,他们都可以帮着照顾一下,最终还是跟许念白商量了一下,取得她同意后,托关系让她调了职,在电视台做固定记者。
虽然是在市内做固定记者,也难免会出差,年刚过,她就要被派去相距四个省的g市出差一个月,念一也已经开学,自然得留下来,许伯母自然很高兴揽下这个责任,因为念一每次过来最多只能待上一两天,这当然不能让她满足,这次正好可以趁机加深感情,也试探性打电话过来让他们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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