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照王朝,长宁元年春,西延小王子康穆宁被百步蛇咬伤后逝世于狄丽境内的秀丽山巅。西延王痛失爱子,将矛头直指天照,试图怂恿熙和帝对天照发动战争。在遭到熙和帝的拒绝后,西延王想出了一招无中生有的计谋,以期另辟蹊径,殊途同归。
半年前,西延皇宫的藏宝阁曾被一名窃贼光顾过。此贼被捕后屈打成招,供出幕后主使乃当今的天照太上皇花非烟。而她的目的则是为了寻找一面古书上记载的神秘镜子——照世镜。此镜据说可窥视过去预知未来,更知大千世界一切众生的宿命轮回。
他猜想,花非烟应是有着巨大的野心才会派人四处寻找此镜,于是故意让人给她放出风去,告诉她照世镜在东离国师府。与此同时他又派人盯着国师府,只要她稍有异动,他便挑唆熙和帝,说她有吞并东离的野心,到时不怕他们不起兵戈。
花非烟得知照世镜在东离国师府的时候,深信不疑。因为国师在跟她讲到她的身世时,曾说过这是他无意中窥得的天机。想来这天机应是从照世镜中窥得的。
那时花缅刚好坐完月子,她只说自己要去东离游玩一番,过段时日再回,便将国事扔给了她。
裴樱释和姬凌止自回宫后便一直住在紫藤苑。朝中大臣心照不宣,皆以皇夫视之。
南秀辅政大臣数次来信催促裴樱释回国理政,皆被他驳了回去。
花缅无奈地道:“你真打算放弃一国之君的身份,在我这后宫中相妻教子吗?”
裴樱释神色肃穆地道:“当年樱花树下的誓言永远作数。只要你同意与我成亲,我立即将皇位传给裴奇骏。”
他不提当年还罢,一提当年,尤其是那一场虚无缥缈的情事,花缅便觉心酸无比。经历了这么多人事,最让她愧疚的除了康穆宁便是他了。可姬凌止对她亦是一片真心。她无论选择谁,对另一方都是一种伤害。
当她道出心中所想时,裴樱释眸光深幽地沉默了良久。
花缅叹了一声道:“既然无望,不如放手吧。”
裴樱释却凄然一笑:“自从遇见你那日开始,我便从未想过放手。无论是你爱着姬云野时,还是和裴恭措在一起时,亦或是选择康穆宁时,我都从未改变过初衷。”话落,他定定地看着她,“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耐心可以用来消磨,等到耐心用尽的那一日,我便……”
他的前半段话直戳花缅的泪点,让她顿时泪盈眼眶,而这后半段话又让她心头突地一跳,下意识的反应便是,他是要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吗?可关键处他却突然收了话头。她不安地追问道:“你便会如何?”
裴樱释一字一顿道:“我便出家当和尚去。”
花缅心中一恸,想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这时却听身后一道声音传来:“如果他当和尚去了,缅儿可会和我在一起?”
花缅转头错愕地看向姬凌止,他这是来故意戳裴樱释痛处的吗?
“说啊,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花缅摇了摇头道:“不会!”逼裴樱释出家已经天理难容,她又岂会再落井下石?
姬凌止委屈地道:“那我也出家好了!”
花缅登时目瞪口呆,她从没想过他们会有这种念头,如今被他们逼迫到两难境地,她一时竟失了方寸。此事着实难以决断,还是去找阿月来解决吧。
这么想着,花缅抬腿便向殿外行去:“今日阿月怎么没来紫藤苑?我去找他商量商量,回头再给你们答复。”
“他去天牢了。”
花缅诧异地看向裴樱释:“他去天牢做什么?”
“你不是说花若水和秋棠过得太无趣吗?”
花缅愕然道:“你的意思是,他去给她们找乐子去了?”
“可以这么说。”
“那十大酷刑,他用的哪一个?”
“自然不能用死刑,让她们这么快死去岂非便宜了她们?”
“那他给她们用的什么刑?刖刑还是插针?”
“插针。”
花缅不由打了个寒颤:“十指连心,她们会不会痛死?”
“会很痛,但不会死。而且,我听凌月说,他在针里放了一种药,此药在人体内运行七七四十九日,死后便会魂飞魄散。”
花缅心下一悸,没想到她那日随口说出的一句话竟让凌月放在了心上。这一刻,她不但不觉得他行事残忍,反倒大为感动。
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若她们在四十九日之内死去了怎么办?”
“放心,她们死不了。凌月给她们戴了牙套,她们无法咬舌自尽。若她们想要绝食,看守自会掰开她们的嘴往里灌。”
让自己最痛恨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不但再生不出同情之心,反倒觉得畅快无比。人生在世便是自作自受,她们害了姬云野又害了康穆宁,有此下场也是活该。
裴樱释不紧不慢地道:“说完了她们,现在再来说说我们吧。”
花缅闻言顿觉头疼,怎么又回到方才的话题了?他们用如此难以抉择的问题来为难自己,为何就不考虑考虑自己的感受?
裴樱释道:“你当真忍心让我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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