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薛丹凤赶走,可能成为不了现实了。连长回到工兵营,就接到上级打来的电话。电话那边的首长说,让连长好好招待去安丰乡工兵营的那俩女兵,倒是没提把苟小小征收进女兵连的事。
连长被薛丹凤气得胸口疼,把薛丹凤晾在工兵营外面不管了。眼见天黑,他到底是不放心,于是就让郑国华代为出面,把人给安排到工兵营住下。
连长对薛丹凤避而不见,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做出妥协实属无奈之举,并不是因为她个人的关系。
薛丹凤在大城市长大,从小生活在优越的环境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难免任性妄为了些。
她的父亲跟连长的养父是战友,两人从小在一个院里长大,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两家长辈做媒,将他们许在了一块儿。
连长结婚报告都打好了,却没想到天公不作美,竟让他患了不治之症,宣判了他的死期…
直到现在,连长都没有把自己悔婚的原因告诉薛丹凤。
他内心纠结煎熬,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实情…
薛丹凤要是知道真相,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众人皆知。他这病便瞒不住了,三连也待不下去了。上级一定会勒令他退伍,到军区医院去治病…
他不想在医院等死。
第二天一大早,薛丹凤趾高气昂得出现在连长面前,活像打了一场胜仗。
她能不能留在安丰乡的工兵营,还不是她一个电话就立马解决的事儿。她留在这里,是上级的命令。这样,连长都不能赶她走。
无论她摆出多丰富的表情,都没得到连长的一个正眼儿。
薛丹凤不由得气恼,追上无视她的连长,娇声喝令:“连兵,你跟我一块儿去找苟小小!”
她这是想拉着他到苟小小面前秀恩爱?
连长沉下脸,不看她,说:“不好意思,我要带队训练。”
薛丹凤绕到他面前,郑重其事道:“连兵,我在执行上级的任务,请你配合!”
连长冷笑一声,“请问,是哪个上级给你的任务?昨天我打电话给团长,团长咋说是他就是跟你提了一下苟小小的事情,你就说要亲自到安丰乡来考察苟小小。薛连长,如果苟小小只是你留在这里的一个借口,我劝你还是趁早断了那份心吧。我们三连跟你们女兵连是不一样的,我们没你们清闲——”
薛丹凤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彻底。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至少以前他不会对除自己以外的女孩子露出毫无防备的笑容。
可是昨天,她却看到他在苟小小面前露出那样的笑容。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在她面前露出那样的笑容?
薛丹凤心中惶惶不安,渐渐意识到自己和连长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连兵——”
她抓着连长的胳膊,却被无情甩开。
“薛连长,请你自重。”连长面无表情,口气冷漠,浑身散发着疏离感。“请你别在我的部队,给我的士兵造成不好的影响。”
薛丹凤整颗心坠入冰窟,满眼陌生的看着连长,努力的想将眼前这个人与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对号入座,可她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他们重叠。
他们,明明就是一个人啊!
薛丹凤从这个人身上,感受不到一点温暖。
她觉得不可思议极了,带着一股悲伤的情绪,十分不解的问:“连兵,你现在咋变成这样了?”
连长不耐的瞥她一眼,似乎觉得跟她说话,都是在浪费时间,毫不留恋的撇下,跑到在任良的带领下已经集合好的队伍前。
连长整队,仿佛忘了不远处还有薛丹凤这么个人。
薛丹凤就站在原地,看着他带队跑出工兵营。从始至终,他没有回过一次头。
三连操练的队伍经过洪家门口。
任良对着院里吹了一声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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