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思直接将徐驰带入了位于二进的西跨院。那西跨院怕是有两三亩见方,院中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布置得极是玲珑雅致。
武三思又让管家领了十几个婢女进来,让她们排成一行,训话道:“以后陈公子就是此间的主子,你等务必尽心尽力的服侍,若有怠慢之处,本王绝不轻饶。”
不多一会儿,武三思派去接柳絮儿的人也回了。
柳絮儿一看这阵势,立马傻眼了,这哪是当客人呀,比起在缙云县衙时,更有气派多了。
武三思道:“贤侄就当是自己的家,有不贴意之处,尽管说出来——贤侄且请稍息,等下自当给贤侄接风洗尘。”
徐驰自此住进了梁王府,衣食住行皆有一众奴婢下人料理。梁王武三思也是个难得的老好人,除了自己时时嘘寒问暖之外,还经常派管家来问,是否住得顺心,下人们是否照料得尽力。徐驰暗自庆幸自己的英明之举。
到第三日,徐驰正与柳絮儿在房中亲热,有奴婢来禀告说,少爷求见。
徐驰出来一看,所谓的少爷,却是武崇训。
武崇训一把拉住徐驰,笑道:“听父王说,陈兄来了,我还不信,竟想不到是真的。”
徐驰见到武崇训这个酒友,也很是兴奋,说道:“你丫的,想死老子了,怎么才回来?”
武崇训笑道:“是想兄弟陪你喝酒罢,我爹爹是浅尝辄止的,和他喝你肯定喝不尽兴——走,喝酒去。”
一个是无赖混混,一个是纨绔子弟,按理两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偏偏二人都好酒,好斗酒,谁也不认输,是以一见面就抬上了。
徐驰当下就撇了柳絮儿,与武崇训出了梁王府,一路往南逛去。
东都洛阳,人流熙来攘往,摩肩接踵,街道两侧的酒肆店铺,亦不在少数。
徐驰问道:“你丫的要去哪?喝个酒犯得着跑那么老远的路程?”
武崇训狡黠地一笑:“这近处的酒肆,喝酒便是喝酒,无甚乐趣,反倒不如在府里清静。兄弟在这洛阳城里,生于斯长于斯,好歹也得尽尽地主之谊,让你开开眼界,保准你乐不思蜀。”
武崇训虽与徐驰臭味相投,但又对徐驰鄙夷不已,他身边那个叫甚么柳絮儿的女子,他也如获至宝,可见其充其量不过是个土包子。
徐驰一笑,不置可否,喝酒还能喝出朵花来?无非是找间妓院喝喝花酒,对于他徐驰,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武崇训领了徐驰,一路穿街走巷,一直过了洛水桥,进了南市。再七拐八弯的绕了好一阵,最后进了一处大门紧闭的所在。
那进门之处开在一条僻静的小巷中,门脸儿上也没个什么招牌,与一般的普通人家无甚两样。一待进去,里面却曲折通幽,别有洞天。
徐驰差点笑岔了气,武崇训弄得神神道道的,不就是一处会所么?后世闹得沸沸扬扬的改进八风,不过是从招摇的台上换到了隐蔽的台下而已。
两人在一个咨客模样的人的带领下,进到一处所在。
一进去,徐驰便吃了一惊,外头僻僻静静的,里头却坐满了人,琴瑟嘈杂,丝竹乱响,不时有叫好之声。两个金发碧眼的女子,穿得甚是单薄,在场地中央的原形高台上款款起舞。那裸露的腰肢、大腿、手臂,滑腻白皙。两双媚眼,勾魂摄魄。
咨客将二人领至一张矮几前,徐驰与武崇训相对而坐。那矮几两侧,各烧着一壶炭火。那炭也是极好的黑炭,毫无烟色,火势熊熊。又有仆役送上酒樽杯盏,西域各处来的瓜果,下酒的干菜,外加一壶热酒。
武崇训扭头朝徐驰笑道:“那两个西域女子,比之服侍兄长的那个女子,孰高孰低?兄长若有意,等下兄弟我掏钱买了她们去,送与兄长,可好?”
像徐驰这种人,哪有不心痒的道理?便问道:“贵不贵呀?太贵就算了,反正我还有一个将就着。”“呸!”武崇训啐了一口,满不在乎地道:“凡是拿银子买得到的东西,就没有贵不贵的。今日兄弟既然带你来了,就绝对不让你抱憾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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