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张总还真的特会笼络人心,他对他的员工还可以,尤其是田恬这类能为他酒店“招财进宝”的人,他是丝毫也不吝啬的。
他给田恬的房间是个套间,里面有个寝室,还有一个会客厅,装潢也非常的讲究,走进去就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我给田恬接了一杯水,递给她,就道:“姐,人家是万总死了老婆,你这副颓废、低迷的样子,怎么就像你死了老婆一样呢?一个陌生人,你用不着这么悲凉吧。倘若你认识的人,每个家中有人走了,你都这副悲秋伤怀的样子,那你真的不用活在这个世上了!因为,这个世上每天有太多的伤,你愁都愁不过来!”
田恬听了我的话,深深的看我一眼,然后,长长的叹息一声,她道:“我不是为别人难过,我是在为自己难过。想那天,我努力的想让她存活在这个世上,不顾护士的提醒,将自己的血液超负荷的输给她。我以为,我能救活她,那么,对万总的歉意我就会少点,现在,看来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了。还有,你刚才给我说的,那句谁也不知道无常和意外,还有明天哪个先来,让我也深有感触。所以,我才这么的伤悲。”
看来,我这人是不会劝人的,人家劝人,都能三五两句,就把人从一个桎梏里拉出来,而我劝人,居然几句话,让人家万念俱灰!
所以,那刻看着田恬,我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了!
也许,有些伤,真的需要自己独自去舔舐,才能愈合,我就不再做“伤口上撒盐”的事情了吧。
于是,那刻,我陪着田恬坐在沙发上,独自沉默!
好一会儿,田恬终于从伤心难过中走了出来,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我,深深的呼吸一口,看着我:“吴溪,不好意思,刚才我有点反常,伤着你了。”
然后,她拉起我,又道:“走,姐好好的给你梳妆打扮一番。姚巨人不是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吗?走,让我们今晚一起去爆发,赚钱赚到手抽筋吧。”
说完,她对我故作轻松的一笑。
我在心底长长的叹息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听话跟着她站起来,去了她的梳妆柜前。
她把我脸捧着,仔细的在镜子前给我端详,看给我梳个怎样的头发,才能把我的美彰显到极致。
我看她不停的摆弄,不由按住她的手:“姐,不要把我当试验品,还是让别人给我弄吧。”
她一笑子就笑了:“放心,我没吃过猪肉,还没有看见过猪跑吗。在这行里混了这么多年,我如果连一个妆都弄不好,那我岂不是白瞎了。放心,我不仅自己摸索有一套方法,还师出名门,我的老师可是这个城市,鼎鼎有名的形象设计师,放心吧,不会让你丑到哪里去!”
我立刻娇媚的白她一眼,嘚瑟的说:“你即使把本小姐抹成一块黑炭,也难掩我的清丽。放心,我是这浊世的一股清流!”
田恬见我那样大言不惭,不由就用她的指头,点了一下我的额头,笑了!
那刻,她是真的笑了,露出了她那排可以去为“高露洁”牙膏打广告的白牙……
看见她这样的笑,我终于如释重负。
然后,我很配合的让她给我化妆。
果然,这丫头的技术不是盖的,我的那张脸被她涂涂抹抹,头发被她梳梳理理,两个小时后,我那副样子真的美的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
我整个人,仿佛都是用美颜相机拍摄出来的一样。
我不由打趣她:“姐,你这妆给我化的,估计连我妈都不会认出我了吧。”
田恬当即又是一笑,用她那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道:“你妈认不出来是你,但是,一定会感谢我的,感谢我把她如花似玉的女儿雕饰成了粉妆玉琢!改天,我和你一起化个状去看看你妈妈,看她会不会把我认成你。”
田恬说完,就在一旁傻乐!
可是,我却一下子心里涌出一股悲伤,就像被锋利的刀片割开了心一样……
田恬见我那副落寞的样子,不由讶异的问:“吴溪,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只好长长的叹息一声,难过的对她说:“其实,我早就没有了妈妈!”
田恬一下子将我拉入她的怀中!
那刻,我们紧紧相拥。
田恬说:“吴溪,我也失去了我的妈妈,虽然,她还在这个世间。但是,她现在知道了我的职业,将我逐出了家门,和我断绝了母女关系,说这辈子,再也不相认。”
我的心顿时揪成了一团。
好一会儿,我收住我自己的悲伤,安慰田恬道:“姐,别难过,迟早有一天,阿姨会原谅你的。要不,哪天,我和你一起去。”
田恬苦笑一下,摇摇头:“没用的,我妈比我想象还固执。算了,今生,我只要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的知道她安好就行。”
她那样说,我就只好不再言语,因为,那刻,我不知道我能说什么,能帮助她打开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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