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小心说道,“还是报官吧,这铁定是被人拐跑了。”
常姨娘也点头,“不是说近日有一堆难民涌入京城,住在郊外那搭了棚子,指不定是被那帮刁民掳走的。为了七姑娘的声誉,也得快快叫官兵去找了。”
老太太还未想好,“我们柳家一开口,必然会是铺天盖地地找,就怕那匪类听了风声,将雁雁带离京城。”
她一开口,就没人敢说个一二了。这种事行事太险,要是献计失策,那就是危及柳雁性命的事,实在说不得。
李墨荷心思沉沉,百般思量后说道,“依儿媳看来,这件事不宜声张先。我们不知对方要人还是要财,柳家家大业大,身居高位,对方可能是旧仇,也可能是真绑匪。若轻举妄动,大肆搜寻,我怕会惹他们惶恐,继而对雁雁不利,再逃离京城。”
老太太急声,“那难道就这么白白等着?”
李墨荷心中也跟老太太一样着急,可大肆搜索的事她必然不能一块点头的,以非常平缓的音调说道,“无论是求人求财,一旦我们搜寻,都会让那些匪类不安。而且若是要雁雁的性命,也不至于要掳到其他地方动手。那大致可以猜出,他们只是求财。求财的人被逼急了,也会咬人,我们先按兵不动,小小搜寻,若是我想的没错,他们约莫今日会来要银子。”
常姨娘忍不住轻笑,“姐姐这话说的神乎其神,是凭什么这么说?若是错了,难道雁雁的命你来赔?”
李墨荷冷冷看了她一眼,“那就由我来赔,还有,如今满堂长辈晚辈,劳烦妹妹往后抡正了嗓子跟我说话。”
常姨娘顿了顿,没再吱声。这老虎终于是要现出原形了。
一直不曾吱声过的三姨娘顾慈手执佛珠,声音平淡缓和,“容妾身妄言,二太太说的不错,就怕打草惊蛇,惹怒歹徒,伤了七姑娘。当年梅郡主一案……可不就是如此。”
说到梅郡主,堂上众人都是一个激灵。当年梅郡主被绑,歹徒送信要金银。王爷府已经派人筹备送去,谁想城中人听闻,想捉贼献媚邀功,于是自发大肆搜索,惊得绑匪慌乱恼怒。等找到梅郡主时,她已死于一户农院中。
顾慈话素来不多,但因是信佛念佛的人,她的话分量比常姨娘重多了。况且前有李墨荷的话,老太太这才惊心点头,忍痛道,“那便再等等吧。”
李墨荷微微松了一气,又对管家说道,“叫一些下人回来,免得被人察觉,又自发去找了。”
“是,二太太。”
李墨荷担心柳雁,心中不甚疲累,只盼她早点归来,别出意外。
&&&&&
柳雁决定逃出这里后,就让人把他们抓起来放牢里关上一百年方能解恨。也不知是因为挨了打的缘故,还是这洞穴太冷。将那绳子刮了小半,她就看不清前头了,迷迷糊糊的发抖,缩在草垛上想借此取暖,却发现毫无用处。
迟二晒暖了身子回来,见她蜷缩在干草上发抖,拿了草给她盖上,“小金库你可不能冻坏了。”
柳雁哆嗦道,“叔叔,我冷。”
迟二迟疑片刻,往她额头上探手,“怎么冷成这样。”他看看洞穴外的日头,又看看柳雁,还是把她挪到了那。
不过小半会,就听人怒喝,“你将她搬出来做什么!”
迟二吓了一跳,看着兄长说道,“她、她好像病了。”
迟大瞧了瞧,情况确实不太对,想了想说道,“柳家确实没翻天覆地找人,我等会就去投掷书信要钱,拿了银子后赶紧离开这。”
迟二听柳雁呼吸开始轻重不一,连眼也睁不开,小心问道,“要不给这孩子找点药……”
迟大不由恼怒,“如今多露面等于死,药铺认生,我们无端去抓药,到时官差循迹,死路一条。”
被他一吼,迟二不敢再说话。
这声音柳雁听入耳中,却像嗡嗡声。她紧闭双眸,气息恹然,在这暖暖日光下,像置身湖泊船上,荡荡悠悠,不知何处是安然岸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