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王旉,发现王旉也是一脸担心的看着木唤,看来,她也没有看出这诗是什么意思。
当下心中一转,郑侠暗道,莫不是时间太紧迫,写得太仓促?即时命题为诗,如果只是写景,这诗已经是极妙了,能写出这样的诗,木唤已经很了不起了。但就被人抓着不切闻程所出题中之“理”字,这诗就算再好也没用。
想到这里,郑侠只想着先糊弄过去,便道:“这诗嘛……当然是有真意的,你们太过愚钝,即便是说出来,你们也领会不到。”
这施悦最是会察言观色,虽然郑侠装得很豁然,但那转瞬即逝的慌乱,早已被他捕捉到,他认定了木唤一伙人早已心虚,当下又是“哈哈”大笑,道:“我说,郑小郎,这诗是你写的还是木大人写的?为何不让木大人自己说?”
说着,他转过头,对人群道:“大家伙说说,这诗有什么意思啊?”
“没意思,没意思!”
“破诗,破诗!”
“没有理,不切题!”
“姓木的,你输了!”
人群们叫嚣着,大家都摆出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王旉走过来,低声对木唤道:“木大人,你自己写的诗,你便说说看?”
木唤一撇嘴,心中微微尴尬。
这诗什么意思?他自己也不是很懂。诗文本就不是他所擅长的,大学学的虽然是古汉语,但他更精义的还是“经史子集”,对诗歌一道研究颇浅,而宋诗的历史地位又不是很高,他也是疏于学习,只懂得一些比较有名的。这诗……总感觉好像有些意思,可自己也说不上来。
这可怎么办?
就前面两次,木唤抄了杨万里和朱熹的诗,都由别人来解释,自己算是顺坡下驴,这次,就连听者也不懂这诗的意思,自己……难道这次抄错了?
那可不行,决不能就这样当众被打脸。
木唤装作一副漠然的样子,道:“我这诗是有意思的,你们体会不出来,却要我给你们说。世上哪有人自己说自己的诗的?况且,我说有理,你们若是抬杠,偏偏说没理,那我又如何?”
闻程道:“有理没理,说出来便知道了。木大人,你先前所做两首诗,我是佩服的,尤其第二首,其中所含之理甚为艰深,在下也解出来了。只是这首诗,论写景算是绝了,若不是有题在先,在下免不了要为木大人喝彩一声。但说好了要写理,便要有理,这诗中之意,难道能比‘万紫千红总是春’更晦涩?”
郑侠看见这样,心道要坏事,连忙一拉木唤,转头对众人道:“你们太过蠢笨,与你们谈诗真是对牛弹琴。给你们一夜时间好好想想,明日我再与木大人来教你们,我们还有事,恕不奉陪。”
一面说着,他一面拉着木唤就要往外走。
但人群哪里由他们跑掉,众人往中间一靠,是围了个水泄不通。
施悦笑道:“想跑就直说嘛,只要乖乖认个错,要走也不是不可以啊!”
“对,认错!”
“不行,光认错怎么够?要他去给徐教授请罪!”
“对!咱们来是为了徐教授的!”
“跟他废话这么多干什么,咱们人多,上去把他绑起来抬道徐教授那里去!”
王旉急了,喝道:“你们敢!”
人群看着王旉,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们对王旉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更准确的说,谁也不想让王旉记恨自己,毕竟……王旉这样漂亮又有才,家中又有势的女子,学生们是对其又爱又嫉,以前出头讥笑王旉,那都是少年人怀春之意,想引起佳人的注意,但真要在王旉面前大动手脚,斯文扫地,他们好歹也是读书人,总不敢这样自我掉价。
就在人群安静的这一片刻,忽然有个人的声音悠悠地传了出来。
“读书读到这个份上,真是老牛嚼蜡,无趣而无味!”
这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施悦猛一转头,吼着问道:“谁!是谁在那阴阳怪气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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