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六宫凤首,禀然奢华的‘凤鸾宫’内,正直早膳侍奉时辰,却传来一阵瓷碗银器碰撞破碎的声音,响亮刺耳。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正殿堂中,来春跪在皇后面前,捧着脂粉盒的手不住的微颤,她惶恐的望着皇后那几乎狰狞的面容,眼眶泛红,但却依旧求道:“娘娘,奴婢就算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在娘娘面前说半个假话……”
啪——坐在凤榻上的气得胸口不断起伏的皇后猛的怒甩凤袍,顿时,来春的侧脸上留下了一个五指红印。
“下流东西,你居然还敢替那个小蹄子说话,你真是被鬼迷了眼了”皇后气得手都开始打颤,似雪的手腕上那一只碧绿的翡翠镯子已经有些破损,她索性取下来向来春砸去,但来春缩了一下,因而落地摔了个粉碎。
“皇…皇后……”来春胆寒的颤着,眼泪将满脸的妆容都给污浊了,声音颤抖得更厉害:“奴…奴婢只一心向着皇后,而那皇妃当真只是一个单纯的奶娃罢了,奴婢不敢有半点私心……”
“你居然还讲这话”皇后气得几乎从榻上跳起来,她站起身就冲上前,将来春手中握着的胭脂盒抢过,看也不看一眼就摔了满地皆是,提起娟红长裙踩践了数下后才觉发泄了气闷,怒道:“你这个下贱东西,本宫一脚就踩死你”
来春吓傻了,她没有想到皇后竟然将太后赏赐给皇妃的胭脂就这么糟蹋了,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早膳后,太后留了龙烨说话,七公主自感没趣,便拉着小小与九王妃到花园处抓蝴蝶,三王妃也图个童趣新鲜,也跟随着一起出了‘坤宁宫’。
一路说笑,小小走到宫殿前的石阶旁,抬眸轻扫了一眼周遭的几顶鸾轿,在看到来春不知去向时,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随后提起裙摆步下石阶,对身旁拉着九王妃不时唧唧喳喳的七公主道:“对了,我今日让侍女将昨个儿太后赏赐我的上好胭脂给皇后送去了,也不知道皇后姐姐可喜欢,不如现在我们一同去‘凤鸾宫’探望一番,也好瞧瞧皇后的病好些了没……”
七公主挑了挑眉,甩了一下手中的丝巾,不屑的道:“嫂子别管她,她呀,那根本不是什么病,完全是母后放纵出来的任性。”
小小疑惑的转首,似有些不明白,但九王妃却站在一旁浅笑道:“七儿别说这样的话,皇妃虽然年幼,但却远比你我明白事理,更何况就算今日她可以如你所说那般对皇后,但他日年满摘锁时,日子怕是难过了”
“哎哟,呵呵,我就说,咱们的九妹子虽然年小,但是却是个比谁都明事的主儿……”一旁的三王妃又开始笑呵呵的打趣起来,随后看了一眼五王妃,道:“走吧,说来皇后今日犯病,我也挺担心的,不如咱们就去探望探望……”
五王妃但笑不语,而七公主则是叹了一声,嘟囔了一句‘找罪受’后便也跟随着众人一起各自上了轿鸾……
轿身抬起,悠悠前行。
小小坐在轿内,纤细如玉藕凝脂的素手轻绕着腰间系着的绣芍药花的荷包红穗,转眸望着前侧三王妃与五王妃的青绸轿,抬手轻抵在自己的额前,双眸微眯。
恭亲王是皇长子,虽非嫡出,但却也掌握了朝政大权,据说,他而立之年才娶正妃,所以太后才称他为情痴,只是他所痴的怕并非是今日的这位三王妃,而五王妃温柔和顺,气质似桂如兰,自然该是个贤惠的主儿,因而也不必担心。
惟独小小长睫一颤,微转首望向自己左侧的一顶华贵轿鸾,只见轿中的女子撩开窗帘正漫不经心的观赏着周遭的风景,手中执的美人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扇,神色懒散,眉眼内敛,形不露表。
抿唇,指尖轻绕起垂落在鬓角的青丝,小小沉静下来,六王爷没什么政绩,封地又远在襄阳,每年只回宫省亲一两次,但这位六王妃却为什么有这个权利久居金陵?
垂下双眸,小小深吸了一口气,如果自己拿捏的没错的话,此刻来春在皇后寝宫必然要受些委屈,倘若她能赶巧且拿捏的好,那么今日随行之人必然都是证人,但只有这个心性和来路都有些另人云雾不明的六王妃另她觉得有些忐忑。
“娘娘,到了。”片刻后,轿身落地,引路的太监上前撩起轿帘,恭敬的说道。
小小回神,稚气的一笑,抬手搀扶在太监的手背上,步出轿身,只见七公主与四位王妃也都出了轿,便首当前侧的踏上的石阶,与七公主闹笑:“熙儿不是不愿意来么,怎么也凑合上来了?”
七公主嘟着唇,双手叉腰,一副娇媚憨狠的模样,神色强悍的道:“本公主是怕你被欺负,所以才来的,你还当我是来看她的?”,说着,别过首,冷笑了一声。
果然是毫无心机,一味被宠溺成如此,小小掩唇一笑,适才发现九王妃竟一直盯着自己看,秀眉微动,想刚询问,却见九王妃有些羞涩的柔声道:“皇妃娘娘年岁虽小,但是却出落得万般可人水灵,更是聪慧知礼,难得太后疼爱。”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