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祁皱着眉头,手下的动作却变得轻了,“莫薇安下手还真够狠的,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叶以若沉默地点点头,果然不再动了,但是却还是因为消毒水的刺激而痛得掉眼泪。或许是外伤的痛刺激到了她,她的眼泪终于开始不可遏制地往下掉。
见叶以若哭,吴祁开始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连忙站起来抽了纸巾轻按在她的脸上,“别哭,别哭,会没事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没过一会儿,叶以若的脸上就全是眼泪,擦都来不及擦。这让吴祁忍不住叹息,原本不管是什么性格的女人,哭的时候眼泪都是一样的多。
“是我害了他,如果我不跟他吵架,或者应该说,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那他也许就不会发生车祸,也就不会躺在加护病房里,更加不会有死掉的可能。我从来没想过他会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我真的很害怕他再也醒不过来。”
一提到这样的可能性,叶以若就心痛得发慌,她此刻害怕得整个人都要疯掉了,她想要大吼大叫地来宣泄自己心中的那种恐惧。然而喉咙却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住了,不管她怎么张大嘴巴都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不停地掉着眼泪。
吴祁在边上看得难受,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时的心情。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为了另一个男人伤心欲绝,而他却还要陪着她安慰她,只为了让她不要再哭。
“这不是你的错,别把所有的事情都归究到自己的身上去。你和不和他在一起,都跟今天发生的事情无关,谁也料不到他会出车祸不是吗?当时跟他打电话的人是莫夫人,你只是恰好成为了他们话题的中心而已,莫薇安只是迁怒。”吴祁一点一点地分析,试图让叶以若不要再钻到牛角尖里去。
她的眼睛哭得红通通的,又因为一直没有休息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得不得了。她不能再这么硬撑下去了,要不然很快病倒的人就会是她。
“可是我真的很难过,我不敢去看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好像随时都会没有气息。我还记得那天我和吵架,他还是中气十足的样子。”叶以若眼神呆呆地望着前方,却没有焦点。她像是在想什么可怕的东西,身体开始不停地颤抖。
吴祁犹豫了一下,最终伸出手将叶以若揽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叶以若忽然间就放声大哭,就像一个委屈到不行的孩子,“我只想他没事,只要他没事,要我做什么事我都愿意去做。我只要他好好的,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吴祁皱着眉头轻拍叶以若的背,听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的心也跟着不舒服。他真的很恨自己现在这种无能为力的样子,如果以若爱的人是他,他绝对不会让她这么伤心难过,也不会给任何人伤害她的机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哭声慢慢地弱了下去直至无声。吴祁低头看了看,只见叶以若已经靠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他伸手轻轻替她擦掉眼泪,然后将她抱到病床上躺好,而自己则坐在一边紧紧地盯着她的睡颜。
C病房内,莫绍辰正冷着脸面对着站在面前的一堆医生,言语犀利地道,“我有权知道自己受伤的程度,你们必须诚实地回答我,为什么我的腿没有任何知觉。”
几个小时之前,莫绍辰苏醒过来,他发现自己的左腿竟然没有半点知觉。他问薇安,薇安告诉他是因为全身的麻药还没有退掉的原因,但是他还是敏锐地从薇安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躲闪。
几个小时过去了,身体的其他地方已经传来车祸后的剧痛感,然而左腿却依然麻木着没有任何感觉。如果他还相信薇安的那套说辞的话,那他就是连脑子也撞坏了。
几个外国医生互相看了几眼,最终由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医生说道,“莫先生,请您保持冷静不要激动,您的左腿因为在事故中被卡入车身造成腿部神经损伤,导致左腿暂时性失去知觉。”
莫绍辰的眉头慢慢地拧了起来,在眉心纠结成了一个川字。腿部神经损伤?神经损伤、肌肉萎缩,虽然他对于这些医学上的名词没有什么了解,可是也知道神经受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轻则残废,重则瘫痪。
“那我会变成什么样?”莫绍辰冷冷地问,他必须要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他绝对不要做那种被瞒着病情的人。
“莫先生,现在还说不好。因为您的腿部受伤时间比较久,还要进行进一步的观察和治疗才能够明确。”医生选择了比较缓和的一种说法来告诉莫绍辰,然而莫绍辰仍然是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没有办法再像个正常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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