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大自在!”
随着喇嘛千诺的一声轻喝,立时就有一个巨大的佛像出现在空中。
这一个佛像跟别的佛像不一样,只见它作愤怒状,但是双目紧闭,从眼角间不停有金色的血液流淌下来。
那些金色的血液越流越多,渐渐的将佛像的整个身子完全覆盖住。
“金佛流泪!”
梁骁看到那个金佛在不停地流泪,突然觉得心中一阵悲伤。金佛虽然一直紧闭着双目,不言不语,但谁都能感受到它内心深处的慈悲和怜悯。
喇嘛千诺结跏趺坐在地上,口中不停地颂念着,金佛的身上渐渐亮了起来,金光不停的闪动。
最后,佛光冲天而起,天花乱坠,梵唱满天。
当上空的那块裹尸布快要落下的时候,金佛突然伸出一臂,举手焚天。
刹那间,只见一只金色的手印冲天而起,狠狠的击打在裹尸布上,而金佛的手臂就这样直挺挺的顶在裹尸布之下。
原本越压越低的裹尸布被金佛这么一托,再也无法继续降落下来。
“千诺,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远处又传来鬼祭司那令人讨厌的声音。
梁骁听了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却拿鬼祭司无可奈何。
喇嘛千诺现在已是越来越虚弱,面对鬼祭司和坛罗鬼妇的夹攻,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身上的创口已经变得越来越大,创口边缘的黑气也是越来越浓郁,显然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根本无法解除这种慢慢侵蚀的伤害。
仁诚嘉措已经来到喇嘛千诺的身边,坐了下去,半扶着喇嘛千诺。虽然仁诚嘉措那一张略带有稚气的脸上充满镇定,但他的双眸中却饱含着泪水,悲伤逆流成河。
喇嘛千诺用手轻抚着仁诚嘉措的脑袋,柔声道:“傻孩子,别哭了。你从小就跟着我学习佛法,难道还不明白吗?生死轮回,不过是苦、集、灭、道,你又何苦太执着呢。”
“可是,上师……”
仁诚嘉措还欲说点什么,却被喇嘛千诺摆手阻止了。
喇嘛千诺招手让梁骁过来,道:“梁施主,我知道你有很多的迷惑,关于我,关于你,关于你父亲。我这次到南荒,到鬼域也是为了寻找你父亲,想不到居然会碰到你。”
听喇嘛千诺这么一说,梁骁虽然也很好奇,但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过了好半天,才冒出这样的一句话:“上师是怎么认识我阿爸的?”
“我虽然常年居住在西域,但有时也会到中土去。中土的大秦帝国有个地方叫做宴石寺,我偶尔会隐居在那里,别人都称我为一灭和尚。”喇嘛千诺回答道。
“什么?上师也叫做一灭!”
听喇嘛千诺这么一说,梁骁心中的好多疑惑一下子迎刃而解。
“那我阿爸现在到底在哪里?上师知道吗?”最后,梁骁还是忍不住的问。
喇嘛千诺闻言,道:“你阿爸到底在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到鬼域是因为知道此行与故人有关,但没有想到却救了你。前尘往事,已成云烟,或许有一天你终会明白自己到底是谁,你阿爸又是谁。”
你到底是谁?总有一天自己会明白的。差不多这样的话,梁骁已经不止第一次听到,他对此已经完全免疫,甚至连猜测都懒得去动脑筋。
“我现在所剩的时间已经无多,一会我将利用七宝莲法灯将你和仁诚嘉措送入幽冥通道,安全的逃离。”越来越虚弱的喇嘛千诺说道。
“上师,您不走,我也不走!”仁诚嘉措几乎哭着道。
梁骁思忖了一小会,道:“上师,要走咱们就一起走,鬼祭司他们也不一定就能困住我们。”
喇嘛千诺一脸凝重的道:“你们都太小看鬼祭司的能力了,如果我没有受伤,或许还可以带着你们突围出去,但现在我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只能借助七宝莲花灯和我的力量,才勉强可以打开幽冥通道,将你们送出去。”
听喇嘛千诺这么一说,梁骁就知道形势很严重。生死关头,已经由不得他们再有丝毫的犹豫。
而此刻,金佛身上的血液已经流干,散发出来的光华越来越微弱,那只托住裹尸布的手臂显得越来越黯淡,原本凝实的金光正在渐渐的飘散。
喇嘛千诺取过七宝莲花灯,运转法诀,整个七宝莲花灯便如一朵盛开的莲花般,将梁骁和仁诚嘉措托住,并散发出阵阵的青光将二人紧紧的包裹住。
“梁施主,这一盏七宝莲花灯我就先送予你,希望数年后你能到西域去一趟,遇花见佛,或许到那时你就能明白前世的因果。”在梁骁他们临走前,喇嘛千诺又叮嘱了一句。
“上师,你放心,我会去西域的!有一天,我还会为你报仇,杀了鬼祭司!”梁骁发誓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快走吧。”
喇嘛千诺话一说完,立即一咬舌尖,一口金色的血液喷在七宝莲花灯上,然后伸手一划,同时轻轻地将七宝莲花灯往前一推。
瞬间,在喇嘛千诺的面前出现一个小小的黑色漩涡。与此同时,七宝莲花灯在慢慢的缩小,如同一粒尘埃般飘进漩涡里。
转眼间,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只有结跏趺坐在地上的喇嘛千诺,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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