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之死,多多少少都影响了每个人的心情,使得每个人都有些沉郁,毕竟莲花是死在大家的面前!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不管莲花是不是真正的凶手,不管她是奴才还是主子,她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莲花的死使得李氏早产之事陷入了一个无法解开的迷局!
不过,雍亲王府的主子们,都出身官宦之家,自小就看惯了这些勾心斗角,死于非命的人又何止莲花一个?哪个官宦人家,三妻四妾的没有几条冤死的人命?所以众人很快便一如往昔,雍亲王府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然而若干年之后,当这个迷局被彻底的揭开,始作俑者背后黑手被揪出的时候,当答案出乎每个人的意料之时,不知道大家还能这么平静吗?还能如此的冷漠吗?不过这是后话了!
这件事算是暂时告了一个断落,承娴仔细的考虑了淑怡的话,觉得淑怡的话句句在理,所以纵使是很想,但是最终没有把丰克里抱回自己这边,只是打发人告诉李氏,说,“丰克里是侧福晋名下之女,由侧福晋养着最合适不过,自己想了可以去看,一个院子住着也不妨碍什么!”
李氏自然也明白承娴的意思,想到了那一层,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可李氏却是尽心尽力的照顾两个孩子!对待丰克里与对待弘时并无两样!承娴层面打听了这些,也觉得欣慰,心中对李氏也改观了不少,于是自己房里有什么难得的吃食,缎子,都会分一份送给李氏,李氏也很明白,全是沾了丰克里的光,所以今后待丰克里更加关爱,自始以后,丰克里的额娘就名正言顺的是雍亲王的侧福晋李氏,丰克里伊尔哈也就是后来的和硕怀恪公主!
莲花之事让承娴对每个人都重新审视了一遍,淑怡,一直以来的冷漠,但是却总在自己身处迷局的时候,点醒自己,使得自己避免了很多麻烦,原来以为自己没名没分的跟了胤禛,自己的爱,好卑微,可是如今却觉得,淑怡的爱,比自己还要卑微,这样的女子让自己怜惜,可是淑怡却从不有非分之想,即使胤禛去了她房里,淑怡从不强留,甚至至今胤禛都没有碰过淑怡,淑怡至今都还是女儿身,可是一想到日后乾隆的出生,承娴忽的打了个冷颤,难道自己是毁在这个淑怡的手中?这么长久以来,淑怡都是一个冷眼旁观的人,自己的一切注意力都在祁扬身上,可是淑怡若真的出手,自己也许毫无防范?身死他手,淑怡一直向自己示好,让胤禛觉得她好?希望胤禛注意她?淑怡却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本来若真是淑怡说的那样,这个就是很好的机会扳倒自己,可是淑怡却伸手救了自己一把,相信,在场的女人们看出这个的不在话下,可是真正愿意提醒自己的只有淑怡……
承娴迷惑了,看来今后要防范的人,不仅仅是那拉·祁扬,还有这位纽祜禄·淑怡,的确是,有着宝钗一样性格与头脑的淑怡,真的让承娴有些害怕,不管宝钗是出于什么目的嫁给了宝玉,但是最终都是宝钗嫁给了宝玉……
耿淮秀,一直以来都是唯唯诺诺的胆小怕事的,可是今天她去愿意出来为莲花说一句话,承娴觉得很意外,看起来这个耿淮秀,平时的唯唯诺诺,关键时候却是愿意为了正义挺身而出的!
祁扬,或许那件事真的不是她做的,可是又是谁做的呢?
承娴躺在床上沉思了,回身看看旁边空空的床,胤禛已经上朝去了,承娴又躺了一会儿,才喊来依娜,秀玉伺候自己起身!
由于今日没什么出去的打算,就随意的穿了一件轻便的红绫子撒花斜襟长麾衣,飘逸脱俗,简单梳了一个不带发架的小两把头,漂亮的燕尾却显得高贵不凡,虽然只是随意的带了一朵与麾衣搭配的玫瑰红色绢花,但却不失简约雅致!于是便没再过多的妆点其他饰物,方显承娴的大气高贵!
承娴用过膳,看着阳光明媚,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涨疯了,于是便在院子里与花花草草为伍,承娴想吃驴打滚,打发依娜出去买,自己则带着秀玉婵月,还有在院子伺候的箬竹,幽兰,承娴自己拿着剪刀,修理花枝,秀玉端着一个稍大些的方型红色漆盘,供承娴放工具,婵月也提着一个大口花形竹篮,承娴把剪下的花转手就放在婵月提的竹篮中,准备一会儿进去插在花瓶里,箬竹提着喷洒,承娴剪完了指指那颗花,箬竹就要马上上去浇水,幽兰则也端着一个小的圆形红色镶金边略精致些的烫花红漆盘,上面拖着一盏青瓷白釉花鸟茶盏泡的安溪铁观音,茶盏旁边是一块白色丝织绢帕,供承娴擦手用,这样的生活,承娴觉得太享受了,太惬意了,这种衣食无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让承娴觉得美哉美哉,想读书了,书房里皆是孤本古书,想游玩了,叫奴才备了车直接就走了,承娴觉得比在21世纪美的多,要是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危机四伏,承娴觉得这样的生活就是完美的……
玩累了,承娴累了就在花边的石凳上,坐下来喝喝茶,石凳子不舒服,干脆打发奴才把屋里的美人榻抬了出来,自己躺在美人榻上晒太阳,旁边还有扇扇子的,端水果的,自己则打发秀玉把刚才剪下来的花插到屋里的瓶子里,又捡了几支花朵大的牡丹,海棠,分别送去了李氏院子,还有淑怡和淮秀的院子!
过了晌午,用过午膳,难得承娴今日不想午休,就一直躲在书房看书,写字……
胤禛忙完了公务,便乘四人软轿回了府,看到承娴侧卧在美人榻上认真的在读书,胤禛走过去,把帽子摘下来顶在高脚帽架上,正准备回身坐到承娴的身边,可谁想承娴早就看到胤禛回来,便站在榻上,伸手向前一窜,扑到了胤禛的背上,胤禛赶忙反手托住承娴叹道:
“天哪,你怎么这么重了,像头小猪一样!”
“啊?什么?胤禛,你刚刚说什么?”承娴生气的怒问!
“没说什么呀!”胤禛若无其事的说
“你说了!你明明说了,你说我像头猪!啊!你说我,你嫌我!啊啊啊啊!”承娴竟然在胤禛的背上又捶又打,又吵又闹!“你把我骨头都拆了!我是逗逗你的!”
“哼!不管是不是逗我,我都告诉你,我就是一头猪,可是这头猪是你养的!你是猪倌,但是现在呢,这头猪成精了,你想不要她,你想抛弃她,连门儿也没有!”承娴伏在胤禛的背上愤恨的说,不过这到把胤禛逗笑了,说道
“哈哈哈哈!我养的不是猪,是狗皮膏药,沾上就接不下来了!不过很好啊,我就没想撕下来,而且我还把她贴在了我的心上,永远撕不下来了,撕下来,我的心也就死了!”
“啵!”承娴伸头亲了胤禛的脸一下,一则是难得见到胤禛开怀的笑心里痛快,二则胤禛话承娴很受用,于是说道
“这还差不多!把我放下来!”
胤禛轻轻的把承娴放到美人榻上,承娴按着胤禛的肩膀做了下来,熟练脱去了胤禛官服的领衣,外罩褂子,胤禛一边换下朝服一边穿上日常的一件玉色杭绸云纹长袍子,换上轻便的衣服,做了下来整理着领子,问承娴“在读什么书?”
“《史记》!”承娴一边认真的把胤禛脱下来的褂子叠好,一边回答说道:
“怎么想起读这个了?”说着,伸手示意承娴坐过来,
承娴把衣服放在一旁,笑着坐到了胤禛的腿上,劝着他的胳膊回答“读史使人明智,不过想看看看看罢了!”听承娴如此说,胤禛觉得很赞赏,赞许的眼神,看着承娴说道:
“说得好!你说说,看出什么名堂了?”
“名堂多了!”承娴得意的看着看着胤禛
“看你这小人得志的表情,名堂一定不少,你说说看,我也听听看!”
“七七七!什么叫小人得志哼!”承娴把头别到一边,斜眼等着胤禛,胤禛宠溺的笑笑,拍着承娴的肩膀,说道
“好!好好,不是小人得志!那你说说看?”
“哼!我看太史公也不尽然是在客观的记载历史!读汉朝史也不能尽信史记!”
“何以见得?”胤禛显得颇有兴趣的问承娴,承娴很骄傲的竖起一根手指,说道:
“只说一点,那位千古流传,美名远扬打击匈奴的大将卫青,还有卫青的侄子用兵如神的勇将霍去病,大破匈奴,其他史家也记载了不少关于卫青霍去病用兵如神,直捣匈奴夜廷的事迹,而太史公却仅仅只言片语一笔带过!反观投降匈奴的李凌一家,先不说李凌是否真的头像匈奴,但至少他在匈奴呆了几十年是真的。李广虽也是一员大将,而太史公与李广一家交情甚笃,不仅浓墨重彩的描写李广的勇猛,还对李凌投降匈奴加以美化。你说这是不是不公正?有此可见,史记中很多东西有夸张的地方,很多东西有失实的地方,你觉得呢?”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也很赞成,包括《资治通鉴》在内都是有很多只得探讨斟酌的地方!”
“《资治通鉴》?胤禛,你也喜欢读史吗?”
“难道你不知道,皇子从六岁起就要去书房读书,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背书,一直到下午皇阿玛检查过才可以下学?”
“每个人都是如此吗?”
“每个人都是如此,但是太子却比我们更加严格些,从小皇阿玛就很注重对太子的培养,不仅挑选当朝大儒满蒙汉六位学士,作为太子的老师,而且关于太子的功课,皇阿玛都会事必躬亲,非常严格!”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