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顾氏一直拉着唐菲絮絮叨叨个不停,因为想说的话太多,一时也是说的颠三倒四。
说着说着又觉得颇为矛盾,只是一腔对女儿担忧爱护的心思不知如何才能表达,只恨不得能替女儿受了所有的苦难,才是最好。
这一番絮絮叨叨,便已是半夜。
唐菲也不想再走夜路回雨香阁,便睡在顾氏的小院。
母女两人同睡一张床,坻足而眠。
这顾氏虽然性情懦弱,又没多大见识,每每见了贵人便惊的手足无措,遇到一些大事也是只会柔弱的哭泣。
但是对于唐菲而言,这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唐菲,最真心对待的唐菲的唯一的母亲,唯一的珍宝了。
这边母女两人是温情脉脉,推心置腹。
却不知那边侯府正院却已经是乱成了一团。
虽是半夜,却仍是灯火通明,气氛紧张而凝重,身穿鸦青色比甲的丫鬟们进进出出,都把脚步放的很轻。
虽是端午佳节,府里头一些庆祝挂的彩饰还没有撤下,但是却已经没有了一丝庆祝的氛围。
唐庭将手中粉彩花鸟茶盏啪的摔在地上,嘴里恨声骂道:“真是孽障!”
戚夫人早已是哭的梨花带雨,弱不禁风的躺在塌子上。
先头悉心装饰的侯府夫人专用的发髻,簪子俱都已拿下,头发也散开,只在头上绑了一根白色的带子,一眼瞧上去却是脸色惨白,一副病入膏肓了的模样。
只见她呼吸急促,头脑发昏,竟是一副起也起不来的模样。
府里丫鬟早已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来诊治。
只是今夜正是端午盛会,太医院的太医也是多回家与家人同乐了,只留下一人当值,这去请太医却也是颇费了一会功夫。
身边的的管家唐福很少见老爷气成这个样子,张嘴想要劝劝,却是又缩了回去。
“老爷,如今这芸儿已被皇上带入宫中,却是要如何是好?”
戚氏一副要上不来气的模样,去仍是挣扎着起身,只向唐庭哭到。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如今一切木已成舟!我也便只能当没这个女儿了!”
唐庭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跺了跺脚,又将手边那青花折枝花果文六方瓶扫到地上,瓶身巨大,发出啪的一声巨响,碎片直散落的满地都是,方才觉得略略出了口气。
“老爷!我可怜的芸儿啊!”
戚氏哀叫一声,泪如雨下,虽是浑身无力,却仍是强撑着要直起身子,去抓唐庭。
“唉,婉清,不是我心狠,只是此事却是在没有回旋余地了。”
唐庭见戚氏模样,也是心下不忍,只是软下声音劝道,却是不改初衷。
“老爷,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吧!明日你便去与皇上明说,想来皇上念着侯府功勋,也是不会为难于咱们的!”
顾氏声嘶力竭。
“婉清!你不要胡闹了!芸儿她不听安排,做下这样的糊涂事来。”
“我早已给她订好了建安伯的亲事,此事还不知要如何与建安伯言说呢?若是明言皇上乃是我们侯府千金冒名顶替,不但我们侯府会成为整个盛京城的笑话,就是这欺君之罪也是我们吃罪不起的!”
唐庭见戚氏还要分辨,不由将袖子一甩,丢下戚氏,径自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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