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足球场斗殴的事情闹的还挺严重,作为寒假辅导班的班主任,我得全面了解一下这次事情的经过。”张老师双手下意识的握在一起,“我希望您能对厉言灏同学劝说一番,如果他有什么委屈,也可以说出来……”
张老师说到这儿,便不再继续下去蠹。
时迦前前后后听的也差不多,多少也听出了事情的大概。
她一向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甚至于,极少将感情显露出来,可她能够清晰的分清自己内心深处的那股心疼感由何而来。
“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好不好?”
八岁的厉言灏已经有一米二以上的个头,虽然他一直垂着头,可却根本挡不住时迦的视线。
“你不把头抬起来,我怎么给你上药?”
“不要……”
闷哼了一声,厉言灏吐出两个字。
也不知是在气愤什么,他一下子松开了时迦,从她的怀中离开,整个人又一次的缩回了墙角,因为他这样的举动,时迦这一次,才清晰的看清楚他手背和脸颊一晃而过的伤口,那红紫色的淤青让他原本白皙的小脸肿了起来髹。
厉言灏至始至终都垂着头,不愿意吭声,也不愿意抬头。
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打在她小小的身板上——
投射出一道长长的斜影,他就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倔强的不肯服输。
时迦看着他逃离出自己的怀抱,心口的位置无端的抽疼了一下,这八年来,他是不是每一次都孤零零的一个人躲起来,小心翼翼的淡化他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感。
“厉言灏妈妈,您要不让厉言灏的爸爸过来一趟?”
一直杵在原地的张老师有些犹豫的开口,时迦却并没有回应。
“那个被戳破的足球我来赔偿,但是我希望这几个打人的同学能向他道歉。”时迦没有立刻上墙,而是偏头对年级不大的张老师开口。
“这……”
张老师一时间有些犹豫,毕竟在她看来,厉言灏从始至终都没有否认过是他挑起事端这个事情,儿另外几个同学一致认为是厉言灏的错,她也不能强迫他们给人道歉的道理。
时迦看出对方眼底的疑惑,面容却极平静:“张老师,这件事情的对错到底归根于谁,大家都不清楚,但是……”她的视线清扫过那一旁站立不安的几个男孩,继续,“就我眼前所看到的,他们并没有受伤,而言灏却被他们打成了这样,就冲他们几个人打人这一点,我完全有理由要求他们道歉。”
“那好吧。”
张老师有些犹豫,可却也心里清楚时迦说的这一点,转身让那几个面壁的男孩过来。
那六个男孩扭扭捏捏的走上前,表情各异,其中一个男孩似乎极度不满让他道歉这个行为,面上露出一丝愤愤来,抗议着开口:“凭什么让我道歉,他把球戳破了,他活该!”
“球我赔给你们,但你们得为打人的事情道歉。”
时迦的视线看过去,声音里听不出过多的息怒。
“那球本来就是我的!”
一直杵在角落的厉言灏乌黑的眼珠子里染上了一抹戾气,他猛的抬起头,不满的说。
“那球是我季叔买给我的,我就爱戳一个洞,凭什么要赔给你们。”厉言灏突然迈开两条小短腿跑了过来,一把拽住时迦的胳膊,往外走,“女人,我们走。”
办公室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古怪。
时迦看着拽着自己手腕的那双颤抖的小手,没有挣扎,任由着小家伙一路拽着她往外走。
办公室内一下子静了下来。
正巧这时一位年纪有大概三十五六的女老师匆匆的跑进了办公室,随手将手中的语文书搁在桌案上,视线自然的在办公室内寻了一圈。
这才发现面露尴尬的张老师,开口:“人被领走了?”
张老师敛去脸上的尴尬,回答道:“嗯,刚和他妈妈一起走的。”
“他妈妈?你确定你说的是小四班的那小祖宗?”
“是啊,怎么了?”张老师不解。
“你难道不知道,厉言灏就一个爸爸,他入学档案袋里填的可是单亲,而且,像他爸这样的人物,要是真结婚,估计早就传开了,他根本没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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